家伤得千疮百孔的此刻,林琳竟还能这般冷静自持,话语里甚至带着安抚意味。
“我的意思已经说得够清楚了。”
林琳攥紧挎包的手指泛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浑然不觉。
她直勾勾地盯着顾老爷子,目光像把淬了冰的刀,却始终没往顾妈方向偏哪怕半寸,
“现在,我能走了吗?”
话音落地,堂屋里静得能听见座钟的滴答声,她倔强地昂着头,单薄的脊背绷得笔直,
像是要用这点可怜的尊严,在这满是亲人的地方,为自己划出最后一道防线。
顾晨像尊木雕般僵立在门口,垂着脑袋死死盯着地面的青石板,指节因过度用力攥紧拳头而泛白。
他布满血丝的双眼浸着一层水光,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喉结一次次艰难地滚动,他咬着后槽牙,将所有酸涩与心疼都咽回喉咙深处,
唯有微微颤抖的肩膀,泄露了内心翻涌的惊涛骇浪。
死寂在房间里蔓延,唯有此起彼伏的呜咽和压抑的抽泣声在房间里回荡。
顾瑶瘫在顾妈怀里颤抖,顾爸攥着帕子的手不停哆嗦,
连一向威严的顾老爷子都别过脸去,喉结上下滚动却说不出一个字。
这沉默像团黏腻的蛛网,将所有人死死缠住。
文蕾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胸闷得喘不过气。
眼前晃动的人影、耳边刺耳的哭声,搅得脑门抽抽的疼。
此刻别说林琳,她都恨不得立刻冲破这令人窒息的牢笼,逃到阳光底下大口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