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师突然道:“我要换个名字,我不用这个肮脏的名字,我不叫施师。”
张崇义平静地倒了一杯冷茶,一口喝干,懒洋洋微笑道:“那你自己去京兆府办户牒,看看他们给不给你办。
韩府估计正在审问杀手夜莺和茶室的人,你最好自己送上门去,给对方一个大的惊喜。”
施师神色凄婉道:“夜莺肯定不会让他们审的,她会立刻自尽,金雕培养的杀手,比死士还不怕死。
他们修炼过一种古怪的内功,逆运内息就能震碎心脉,马上气绝身亡,无药可救。
不过茶室的姐妹估计全部会遭殃,落在刑部手里,花点钱或许可能捡回一条命,如果落在韩府手里,神仙都救不了她们,是我害了她们,我对不起她们。”
着痛哭失声。
张崇义不习惯安慰别人,沙场铁血男儿不屑于这些儿女惺惺态,索性就让她哭去。许久,她似乎哭的累了,沉沉睡去,张崇义自去打坐运功。
街上每隔半个时辰就有铁蹄铁甲声隆隆响起,不知是城卫军还是御林军,行色匆匆。
战马嘶嘶的声音响彻夜空,不知多少人彻夜无眠。
这夜风起云涌,波谲云诡。
在普通人看不见的角落,在张崇义等人不知道的地方,硝烟弥漫,流血无数。
满腔怒火无处发泄的韩家子弟,对朝廷和江湖势力展开大屠杀式的报复。
无数平日里敌视韩家的江湖人士,被神不知鬼不觉的割掉头颅。
几个自以为隐藏很深的杀手组织,被韩府死士杀得干干净净。
一些往日弹劾举报过韩葛生的监察御史,全府上下鸡犬不留,纵火烧府。
后半夜,对韩府忍无可忍的骠骑大将军金淳中终于雷霆发怒,调动两万城卫军进驻各城枢纽位置维持治安,大肆逮捕违法犯禁的韩府家将。
韩府果断采取反制措施,韩云山悍然授意左卫大将军唐鹿鸣,率领渭水大营三万大军移营青龙门前,箭指永安城。
同时传讯最近的咸阳将军范进,连夜亲率八千重甲铁骑火速驰援,牵制震慑泾水大营两万轻骑。
双方剑拔弩张,战势一触即发,全城笼罩在战火的阴霾下。
在空气里弥漫着火药味的严峻时刻,大旗皇朝真正的主人,皇帝陛下李鸿鹄,前半夜因为服食四颗方外道士进贡的灵丹妙药,一气御九女后,近乎虚脱地昏睡过去,至今未醒。
整个皇宫皇城乱成一锅粥,唯独皇帝陛下酣然大梦春秋。
内侍监总管太监康巡心急火燎跑到御榻前呼唤无数次,毫无效果。
皇后娘娘纪童心急火燎跑到御榻前跪请无数次,无果。
请来御医也无济于事,据御医诊断,皇帝陛下忧劳国事,心力交瘁,消耗元气巨大,这一觉没个三两夜恐怕醒不过来。
皇后娘娘纪童与内侍监总管太监康巡本着事急从权,反复商议后颁布了几道诏书。
尚书令韩葛生忠贞德厚,勤勉谋国,追封太师,以亲王礼仪高规格厚葬,配享太庙。
骠骑大将军、兵部尚书金淳中宿卫忠正,宣德明恩,迁大将军,领兵部尚书,总揽军务。
京兆尹韩云山学识渊深,政令娴熟,素有人望,迁尚书省左仆射,统领朝政。
韩府二公子韩云海迁刑部侍郎。
菊香茶室谋害朝廷股肱大臣,罪无可恕,所有人员一律斩立决,旨到行刑。
几名传旨太监在大内侍卫的护卫下,火速出宫。
金鸡唱晓时,诏书抵达各府及刑部衙门,韩府金府鸣金收兵。
韩府撤回家将扈从,金府释放已被羁押的韩府门人,城卫军挥师回营,渭水大营撤回驻地,咸阳将军率领重甲骑兵班师凯旋。
菊香茶室乐伎、帮工、清客三十七余人,没有看到这一的太阳升起,于黎明前夕全部斩首。
一桩血案就这样轰轰烈烈开局,皆大欢喜中落幕。
金淳中拿到了梦寐以求的大将军,他很满足。
韩府死了主心骨尚书令韩葛生,自然倒霉,但朝廷算是给足韩家面子,追封太师,亲王礼仪厚葬,配享太庙,这等殊荣不可谓不厚。
最重要的是,韩云山拿到了统领朝政的尚书省左仆射一职。
原为从三品京兆尹的韩云山,一跃成为从二品的尚书省左仆射,论品级自然不如从一品的尚书令,甚至不如六部尚书,但加上统领朝政四个字,那就和从一品的尚书令毫无差别。
本朝不设丞相,没有三师,没有尚书省右仆射,中书令、侍中等三公重臣早被韩葛生迫害的在家养老、不问世事。
中书省、门下省群龙无首,统领朝政的左仆射是货真价实的文官之首,比起所谓的正一品大将军,含金量只多不少。
韩家权柄未丧,权势依旧,这是韩家不能突破的底线。
韩云山想的是,既然韩家所获匪浅,也就乐得见好就收,否则当真玉石俱焚,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