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公子还能爬起来接见下属,已然算是勤勉可嘉。
众人随意了几句客套闲话,混了个眼熟,纷纷告辞。
郦宛丘早已起床梳洗,张崇义估摸着施师还在赖床,准备去她被窝里蹭个觉,巡检又带着一伙武官前来参拜。
应酬了半个时辰,武官们乐呵呵的离去。
折腾到睡意全消的张崇义,陪着妻妾去吃早餐,见施师一脸闷闷不乐,找个空档避开郦宛丘,偷偷查问施师为何如此。
施师扭扭妮妮了,原来是郦宛丘定下家规,所有人要黎明即起,扫洒庭厨,内外整洁。
一向喜欢懒觉睡到日上三竿的施师,连个安稳觉都睡不安稳,能不生一肚子郁闷?
张崇义笑的打跌,这新夫人还真是持家有道,短短两就把家规都整出来了。
施师见他不给自己撑腰,一脸幽怨地回到房间继续生闷气。
他去凝神院看望秦无衣,顺便给她讲解《酒剑经》上的修炼要诀,这丫头如今已经认识几百个字,能够自行领悟秘笈上的一些内功,修炼勤勤恳恳,每除了跟着郦宛丘读书识字,就是躲在院子里勤学苦练,进展神速。
午饭后,郦宛丘要他领着妻妾参观涿郡城,是堂堂郡守夫人不能连郡城的大街巷都不认识吧。
因为有了婚礼刺杀的前科,张崇义心有余悸,逛街总不能带着铁甲卫士前呼后拥吧?要是不带足人马,在这人生地不熟的涿郡城,随处可能冒出来的江湖刺杀,委实让人防不胜防。
郦宛丘轻功不错,拳脚功夫差劲,这位新夫人不知是从哪里学来的逻辑,学轻功可以显得仙气飘飘,练拳脚有损大家闺秀气质。施师更是手无缚鸡之力。
想起刺杀,他跟郦宛丘提起那个姓庄的少女,把她家的故事原原本本娓娓道来,询问夫人有没有妥善的解决办法。
郦宛丘没好气的埋怨道:“你这二哥真是手段残忍,父亲既然答应放人,他竟然半路截杀人家全家,这种血海深仇哪能善罢甘休?我没办法。”
张崇义愁眉不展道:“如今人还关在府里,父亲走的时候只吩咐不能杀她,也没交代要如何处置,放虎归山始终是个隐患。
这丫头武功不高不低,武秀中阶的水准,对我们固然没有威胁,她要是整想着刺杀张家儿媳妇,你和施师随时都会遭殃!”
郦宛丘哼了一声,冷冻道:“那就一直关着吧,好吃好喝养着她,让她衣食无忧,既然这座府邸原来是她家的,她住在这里就像在家里一样。”
在旁边侍候的迎春胆子较大,忍不住含笑插嘴道:“奴婢倒是有个办法。”
张崇义急忙道:“快!”
迎春捂着嘴,嬉皮笑脸道:“办法就是,公子你干脆把她收了,让她成为张家的媳妇,看她还怎么杀张家的媳妇。”
张崇义心想这是什么狗屁办法,真是胡袄,不由瞪她一眼。
郦宛丘冷冷盯着俏婢,义正辞严道:“一点规矩都没有,下次你再敢胡扯,信不信我把你的嘴巴缝上?”
吓得迎春立刻磕头认错:“奴婢该死,奴婢再也不敢了。”
旁边坐着的施师和站着的飞雪娇躯颤抖,眼神流露恐惧。
张崇义赶紧为俏婢打圆场:“你也太爱较真了,丫鬟随便个笑话,何至于如此声色俱厉?”
郦宛丘白他一眼,沉声道:“哼,拿主子打趣开玩笑,这是哪家的规矩?
你既然要我管这个家,我管教下饶时候,你就不要横插一杠,要是嫌我管束严苛,那行,以后我就当甩手掌柜,你自己来操持这个家。”
张崇义顿时无语,投降似的摆手道:“你管,你管,我不话了。”
郦宛丘瞪着跪地求饶的可怜迎春,肃然道:“上下有别,尊卑有序,有些话可以,有些话之前要过过脑子,有些事情更要深思熟虑,不要脑子一热就乱来,乱了家法,我可不会惯着你们。这次权且饶你一命,再有下次,你仔细点,起来吧。”
迎春哆哆嗦嗦站起来。
午后,万里只见彤云,似乎随时都会下雪。
张崇义带着换好便服的郦宛丘施师,丫鬟迎春飞雪,厮持枪持刀,谢方中以及十名武功高强的护院府兵,迎着凛冽寒意,迈出将军府的大门,意欲欣赏涿州城的街头风光。
结果一路走来,原本想着逛街观光的一行人,成了全城最大的风景。
郦宛丘那倾城容貌妖娆身材,不管走到哪里都能吸引观者如潮,几条街的百姓一传十十传百,很快都知道年轻的郡守大人带着貌美如花的夫人出门了。
不到半个时辰,全城轰动。
足迹所到之处,特别是那些贩卖胭脂水粉、衣衫首饰的店铺,都恨不得把镇店之宝都拿出来招待贵客,唯恐那位名动下的大美人看不上。
一家店里,郦宛丘随意挑了几盒胭脂,丫鬟迎春拿出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