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本派长老在外面偷偷摸摸收的记名弟子,好不容易培养出一个气胜初阶的少女高手,绝不至于不跟同门炫耀,何况这名女弟子身份大非寻常,尊贵无比,是堂堂镇北侯府三姐,有了这层关系,渤海剑派在幽州还不是横着走?
他们若是知晓本派有这么一个极有分量的师妹,哪用得着甘冒其险,蒙面到将军府抢人?
张崇义自然不信,撇嘴道:“你这不是胡袄吗?你那个神龙不见首的狗屁师父,连名字都没告诉你,你算什么渤海剑派的弟子?你怎么知道他是渤海剑派的?”
张崇仁把他的耳朵拧成麻花,咬牙切齿道:“骂谁狗屁师父?敢对我师父出言不逊,信不信我把你的耳朵揪下来?总之你姐我的确是渤海剑派的弟子,你信也好,不信也罢,这是事实。那个姓庄的姑娘是我的晚辈,你到底放不放人?”
张崇义不敢跟她顶撞,气愤道:“行吧,你你是渤海剑派的弟子,那就是吧。那个姓庄的在我婚礼上刺杀父亲,谋害朝廷封疆大吏,罪该万死,是父亲亲自将她拿下的。
想要放人,除非父亲亲自下令,否则我不敢擅自做主,要不你去蓟州求求父亲?”
手上劲道略松片刻,张崇仁突然加重力度,冷笑道:“哟,咱张家将军真是翅膀硬了,懂得用父亲用朝廷来压你姐了。
嗯,你当我傻?父亲如果真要计较,当场将她杀掉不就行了?父亲没有杀她,证明根本不想追究。你别废话,快点放人,你姐我没空跟你瞎扯。”
郦宛丘看着夫君被三姐揪耳朵的可怜模样,强忍着满腹笑意,盈盈道:“姐,那位姓庄姑娘的确是父亲大人下令关押的,父亲大人离开的时候,没有怎么发落她,可也没下令释放她。
既然姐替她求情,要不这样,姐先在这里住两,崇义派人去跟父亲大人汇报此事,看父亲大人如何定夺。
这姓庄的对我们张家仇深似海,此仇难以轻易化解,要是贸然放了,她又会到处去刺杀我们张家的人,倘若被她阴谋得逞,到时候不管是害死谁,终究都是姐的骨肉至亲,姐岂不是好心做了坏事,以后如何面对张家?”
张崇仁不过是个粗鲁豪放的武人,哪里比得上郦宛丘聪明伶俐的七窍玲珑心,被几句话轻松拿捏。
她深知弟媳所言非虚。张家杀光庄家上下的隐情,张崇仁最近从镇北侯府里听了,这种血海深仇难以用三言两语消弭,真把她放了,她肯定还会伺机报复。
张崇仁那个无名师父,早年的确是渤海剑派的弟子,辈分奇高,是当今渤海剑派掌门聂信之的师叔,是现场所有渤海弟子的师叔祖,曾因一个女子触犯门规,做了败坏师门清誉的事情,被渤海剑派逐出门墙,从此羞于提及自己的姓名,心里却耿耿于怀,一直想要重归师门。
这次听庄姓姑娘之事,认为这是为师门立功的机会,遂央求张崇仁代师门来救她脱困。张崇仁本身跟渤海剑派并无感情,只是碍于无名师傅的嘱咐,不得不来。
庄姓少女在婚礼上那句“我杀不了你张家武功高强的男人,就杀你张家不会武功的媳妇”,这几传遍幽州,弄得张家不会武功的妇人无不捏了一把汗。
要她替师父带句话过来,聊表心意,她不得不为之。但是真要她为了素未谋面的所谓同门,置亲人于不顾,她自忖还知道轻重缓急。
张崇义恨不得为媳妇竖起大拇指大赞三声。
郦宛丘不怒自威地看向渤海剑派众人,冷冷道:“各位渤海剑派的英雄,你们谁能跟张家打个包票吗?
只要你们敢用渤海剑派向张家保证,她再也不会行刺我们张家任何一个人,我夫君可以立即去跟镇北大将军求道赦免令,将她释放。你们能担保吗?”
渤海剑派的人自然不敢担保,庄家为朝廷刺探幽州情报,张家杀他们毫无问题,这是你死我活的政斗,丝毫没有妥协退让的余地。
他们都是幽州人,当然挺张家而不会挺庄家。可是这师妹从在渤海剑派学武,与庄家谍报牵涉不深,她为家人报仇于情于理都得过去,作为同门师兄弟,他们不能不管不顾。
但这种灭门的血海深仇,想要师妹完全放下,几乎毫无可能。要他们拿渤海剑派作担保,分明就是把渤海剑派上百条性命架在火上烤。
以后师妹肯定会继续行刺张家,难道张家就来杀渤海剑派兴师问罪?
无人作答。
张崇仁神游外,不觉就松开了张崇义的耳朵,张崇义如释重负,终于可以挺直腰杆,感激涕零的看着漂亮媳妇。
郦宛丘抿嘴偷笑。
张崇义见渤海剑派和三姐被媳妇三言两语震慑住了,轻轻咳了一声道:“三姐,各位英雄,既然你们暂时不能担保什么,那就先在府里住下,容我向父亲汇报,看看如何处置此事。
那位姓庄的姑娘我们可没虐待她,她在府里吃的好喝的好,绝对没有性命之忧。今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