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崇义踌躇片刻,决定打开窗亮话,一本正经道:“不是我胆,而是我这点家底经不起折腾。
三兄弟分家后,幽州几大马场、蓟州大营、辽东大营都在大哥二哥的手里。
涿郡两个马场,一年出不了几匹战马。
我这几千骑兵,总共不到三万匹战马,伤一人就少一人,伤一马就少一马。
虽这次大获全胜,可还是伤了近一千人,两千多匹马。
未来的日子里,我们没地方补充战马,没地方训练骑兵,骑兵会越打越少。
没有骑兵,单靠步兵,怎么开疆拓土?”
众将以前习惯了从蓟州大营辽东大营补充战马骑兵,从未想过失去两大营后的艰难处境,被张崇义一语点破,感觉醍醐灌顶。
向烈心翼翼问道:“能不能花钱去买点战马?”
张崇义像看白痴看着他,反问道:“去哪买?
去跟我大哥二哥买吗?他们会傻乎乎地卖马给我,好让我跟他们抢地盘?
除了他们,附近就只剩并州,并州每年出栏的那几千匹马,霍鹏自己都不够用。
再远一点就是数千里外的凉州,隔着遥地远,买到马匹也无法运回涿郡。”
刚刚眉飞色舞的众将瞬间犹如霜打的茄子,他们都是骑将,比谁都清楚没马场没骑兵的痛楚。
张崇义有些意兴阑珊,颓然道:“各位,这几要多派哨骑,紧盯冀州各郡的兵马动向。
如果巨鹿清河魏郡同时发兵来攻,而涿郡步兵尚未赶到,我们要做好弃城返回河间郡的打算。
我们的骑兵不善守城,面对数万大军的攻打,多半是扛不住的。
这是我最后一点家底,不能葬送在一座城池上。明白吗?”
众将无不气馁,趾高气扬而来,垂头丧气而去。
张崇义对他们的沮丧态度很满意。
他故意在胜利之夜浇下这盆冷水,就是担忧这些悍将被胜利冲昏头脑,拿着赏银去花酒地,变成张狂嚣不可一世的骄兵,步司马远图的后程。
骄兵必败这个道理,他从就听过无数次,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眼前刚有一个前车之鉴,不能不慎重。
会议结束已到半夜,不知去哪里游荡的姜无媚悄悄出现,蹑手蹑脚走进书房。
见到烛光摇曳中,张崇义坐在楠木椅子上怔怔发呆,韶月俏生生端着茶水侍候。
姜无媚笑吟吟地走到张崇义旁边,瞥了一眼韶月,饶有深意地取笑道:“哟,还没休息呀,我跑出去玩几个时辰,把卧室留给你们,你怎么都没动筷子呢?怎么,害羞了?”
韶月羞得脖子根都红了。
张崇义正在心烦意乱想事情,被她突兀的打断思路,也没琢磨到她的言外之意,顺手把她拉到腿上,当着丫鬟的面就想胡胡地。
韶月慌忙转身,掩面娇笑。
姜无媚俏脸一红,拂开他的酱油手,嗔道:“有人在呢,你老实点。”
张崇义也不勉强,顺手去摸她的大长腿,怔怔道:“哪里可以买到战马呢?”
摸的姜无媚心跳加速,脸色羞红,慌忙握住他的手,声道:“很晚了,去休息吧。”
张崇义嗯了一声,抱着她去卧室。
接下来几,忙于守城的涿郡将士半点不敢松懈,城里的一应大事务都没心情搭理。
信都郡那些没胆量没家底背井离乡的底层官吏,一开始惶惶不可终日。
躲在府里等了两,发现幽州兵压根就没空搭理他们。
他们不是既得利益者,吃公家饭无非是为养家糊口,没有替大旗王朝殉葬的自觉,又联想到张崇义接收河间郡时与民秋毫无犯,五品以下官员几乎全都留任,无人被解雇,更无人被杀。
有些胆子较大的人开始主动去郡守府拜见张崇义,表达效忠之意。
不确定是否能够守住信都的张崇义,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你们照旧当差办事,维护好城中秩序,饷银我会准时发给你们,少不了你们一口饭。”
各级底层官吏衙役像是接到圣旨一样欢欣雀跃,屁颠屁颠地回到衙门执勤。
新主子啦,饷银会准时发的,那就证明新主子还要用他们干活,河间郡不就如此吗?
这些以前或许有些贪酷之弊的苍蝇,为了在新主子张崇义眼皮下表现,连坏习惯都收敛了许多。
毕竟城里的大官全都跑路了,中高层官员的位置几乎全都空缺,谁不想趁着改朝换代的千载良机往上爬一爬?
这些底层官吏不遗余力的维持治安,信都郡虽人心依然浮动,偶尔还会出现一些浑水摸鱼的恶性案件,比如当街抢个劫,暗巷里强奸个美女呀,却没有出现较大程度的动荡,更没有出现最害怕看到的民变。
庆幸没有敌军趁虚来袭。
张崇义似乎并不知道,涿郡骑兵以狂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