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牙？！”
“他说胎儿有牙？？”
人群惊疑之声四起。
吴喑把身体往后靠了靠，让自己躲在阴影里，把玩着一串翠玉珠子的手不自觉动作加快。他当时因为厌恶鬼血胎，就没把那两截子的肉团一起带走，事后觉得不妥回去寻，发现竟已经不在了。
他当时只愿是有人觉得不干净丢了便好，或是百鬼夜行场面乱，被人踩碎了也罢，没想到却被有心之人捡走了。
“腹中胎儿尚未成熟，怎么会有牙？”易承欢不敢相信，“辛掌门，这话可不能乱说，你是不是看错了？”
“我糜食庭一代药宗，这点基本的东西怎能弄错？”
“那就是说，这个孩子不是叶夫人的……？”
易承欢缓缓抬头去看吴喑，发现吴喑待在暗处并不看他，一时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忽然，一个浑厚的声音从灵曜峰一方的后面传来。
“那孩子自然不是叶夫人的，更不是任何人的。”
众人回头，发现声音是从灵曜峰阵营后方传来的。弟子纷纷后退给来人让出一条路，只见那人身穿藏青色星袍，背上是星光闪烁的太微垣星盘，他眼角皱纹深锁，须发尽已斑白，可眉目间若月朗星疏，与灵曜峰前任掌门俞北辰竟有七分相像。
“那是个鬼血胎！”
说话人正是几年前被灵曜峰逐出山门的长老，俞开阳。
“什么？鬼血胎？”
“那不是……蛊？”
“叶夫人炼蛊？这不是禁术吗？叶夫人她身为灵曜峰掌门夫人……”
“不会弄错了吧？这人是谁啊？”
“你什么眼神，这都没看出来，这是开阳仙君啊！”
“他不是因为凌辱叶夫人，被赶下山了吗……”
人群里议论声乱糟糟的，说什么的都有。吴喑咳嗽两声，场上又安静下来。
“炼鬼血胎是边地妖族的禁术，我浴日宫名门正派，怎会修炼这等歪门邪道的东西？”吴喑站起身，走到日光下，一对炯炯的眸子眯着，略显轻蔑，“我道是谁，原来是曾对小女图谋不轨的灵曜峰罢黜长老俞开阳。我还以为你早就羞愧难当自尽了，没想到竟还活着。”
“你……”俞开阳攥紧了拳头。
“一个做了丑事被废掉的长老，说的话自然不可信，大家就不要理会了。其他人，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江聿忽然上前一步，甩开扇子，摇晃着“脏人勿近”四个大字道：“呵，丑事？到底被人冤枉了是丑事，还是为了一己之利，宁可豁出自己清白之身诬陷长老，还亲手下毒害死掌门是丑事？”
话音一落，人群中更是炸了锅。
“他……他在说谁？”
“好像在说叶夫人……”
“叶夫人诬陷长老，害死掌门？这，真的假的？”
“我还真听说过，当时觉得不敢相信，可眼下灵曜峰的长老自己都这么说，这可不是能随便拿来开玩笑的……”
“真是最毒妇人心啊……”
“那她为什么这么做？”
“你想啊，俞家兄弟俩都没了，灵曜峰的掌门会是谁？”
“那可是……难道……你的意思是，天枢仙君也参与了？”
“这可就不好说了……”
“不过我听说天枢仙君与叶夫人的关系并不好，我看，他未必就参与了这事。”
…………
吴喑把牙齿咬得咯咯直响：“说这些话，你可有证据？”
“你自己都承认了的事，还要证据？”江聿轻声笑道。
“我何时承认了？”
“哼，那日在灵曜峰紫微垣，你与天枢的对话，你以为没人听见么？”
“……说话要讲证据。”吴喑的脸阴沉如晦，“我何曾与叶掌门说过话？”
江聿没有直接回答吴喑的问题，而是轻摇扇子，笑道：“你以为就你会在灵曜峰安插奸细，我们就不会在你身边放眼？”
“江先生的话真是越来越奇怪了，我浴日宫行事向来光明磊落，安插奸细这种事，岂是我正派中人做得出的？”
“那好，你刚才说想要证据，不知道天枢本人的话算不算证据？”
吴喑眼角抽搐了一下，冷笑道：“江先生真是信口雌黄惯了。叶掌门尚在闭关，如何能跟你说这些事？”
“哈！”江聿突然大笑一声，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还说没有安插奸细？若不是有人向你通风报信，你怎么就这么确定天枢没出关？”
“……”
吴喑的脸色难看到极点，他手上用劲，翠玉珠子崩散一地，只剩一颗还留在两指之中。
江聿哼了一声，冲俞开阳点点头，道：“俞长老，你继续说。”
“炼鬼血胎是禁术中难度极高的一种，我为雪前耻，曾访遍边地数十个妖族部落，终于才在大荒之南的三身之国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