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周老黑冲那十几个官差抱了抱歉,“几位官爷,刚刚跑的是俺大孙子,是个傻的,请你们担待一点哈。”
那十几个官差一直懵着呢,大冷天的,天没亮就让周言郎他们给叫了起来,忙活了一上午不说,早上就啃了一个凉馒头,现在还要陪着这伙人跪在冷风中。
他们就觉得吧,海湾这地方有点邪门,山下住着一群刁民,连海谷又住着一群疯子。
但凡家里能有别的门路,他们一准不会继续在连海谷干衙役了。
汤村长一心挂念着牛筛子,眼睛都向东边瞅冒烟了,就也没见到牛筛子他们出现,这可把他愁坏了。
大家伙儿都跪老半天了,筛子再不过来,俺们真就不能等他了。
“表叔,你到底想让俺们跪多久?说吧,你到底想干啥?行吧,俺也不跟你一起整景了,不就是想给梁王磕个头吗?
行,俺先磕一个,俺就不等大家伙儿一起了。”
周三郎话一说完,非常干脆的磕了三个头。
“俺磕完了,你们想跪就继续跪一会儿吧!俺可跟你们办不了,一宿没睡,赶了半夜路,又在置换点忙了一早上,这回来一口热水没喝上,还要跟你们整上这一出。
你们跪吧,俺回去眯一会儿,等你们忙活完了再喊俺,俺还有事跟你们说。”
周三郎很干脆的站了起来,他才不管汤村长在身后歪歪叫个不停,直接走回了自家石头屋,连个眼神没留给汤村长。
老家伙,可真会折腾人!天天胡七八整的,一村老少都让他玩嗨了。
哼!杨四和周易军那些家伙,也都是脑子糊屎了,跟老烫头瞎闹腾,都是些什么玩意啊!
周三郎窝着一肚憋屈走了,心里打定主意暂时不告诉大家伙儿,救济粮只有两牛车,让他们瞎闹腾。
就等他们闹腾完后,知道粮食是二哥花银子买的,看他们还能这么激动不。
周三郎跑了,这让十多个官差心里非常不满了。
就说给你们将东西送过来,你一个带头的人跑了,让俺们跪在地上不起,这事做的能对头吗?
周三郎这样一副态度,让杨四和赵易军相互对视了一眼,两人心里大概清楚了,事情绝对不是汤村长想的那样。
跪都跪了,喊也都喊过一半了,那就接着在喊几声呗!
杨四示意赵易军吹响口哨,赶紧喊两声,也好爬起来,去问问周三郎到底是一个什么情况。
赵易军口哨声吹响后,除去周猛外,另七个小组长统一吹响了口哨,接着一二三口号喊地震天响。
然后,十几个军营汉子草草地喊了声,“梁王千岁千千岁!”
大家伙儿也紧跟在他们身后,高呼出声,“梁王千岁千千岁!”
周言郎走回自己石头房,铺上草苫子,扯过一床棉被,倒头就睡了起来。
等杨四和赵易军跑到他家的石头屋里时,周三郎呼噜震天,看上去是已经睡死过去了。
任由杨四和赵易军喊破了嗓子,都没能将周三郎喊醒了。
“老三,你就别装了,赶紧地,说说清楚到底是一个怎么回事?你不说让俺们怎么安排吗?”
杨四真喊急眼了,一把扯过周三郎身上的棉被,咬了咬牙,没能踹周三郎一脚。
周三郎讥笑一声,翻个身,撅着屁股,硬是不理杨四和赵易军。
心想,你们有脑子吗?
跟汤村长那个缺根筋的玩意儿,跪地磕头不起。就你们这样带领下去,一村老少都能被你们带成傻缺玩意儿。
“老四,那些官差不安排一下吗?东西到底都是官府发放的,还是二哥花银子买的,这事你不交代清楚,我们确实不好安排啊?”
周易军蹲到了周三郎身边,耐着性子,苦口婆心的说着。
“行了,你们烦不烦啊!明知道没那么多好事,还跟汤表叔瞎整景。
套马的板车上的两万斤粮食的二哥买的。
那些铁家伙和板材是二嫂子卖了大宝大舅换的。”
好歹被大儿子找了回来的牛筛子,跟汤村长碰上头,两人刚撩开周三郎家的草苫子,就听到,林奕可竟然卖了林元,给大家伙儿换了农具跟板材。
汤村长双腿一软,不是牛筛子扶了他一把,这下汤村长铁定摔的不能轻了。
“三郎,你二嫂子咋就把他大哥卖了呢?
哎呀,这可不成啊,林家大侄子都将烧陶手艺,毫不藏私的教给俺们村了。
咋能,咋能拿林家大侄子换东西呢?”
“这事确实不妥!三郎,你赶紧起来,把东西送回去吧!
真不行,大家伙儿就凑银子吧!谁要多少农具,就出多少银子,反正现在大家伙儿也都不缺银子。
咱们不能做那没良心的事儿。”
牛筛子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