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理荆王的解释,皇帝继续道:“供养这个瓷瓮的人家,皇城司也找到了!是你母亲身边,嫁人多年的女使的侄女。”
“呵,这关系可够绕的。”
荆王抬起头,看着皇帝道:“伯父,此事,侄儿实在不知啊!定是有人冤枉侄儿!”
说着,荆王就要站起身,朝端着托盘的内官冲去。
“跪好!”皇帝肃声喊道。
起身到一半的荆王,立马跪回了地毯上。
皇帝翻了翻身前的纸张,继续道:“前些年扬州动乱,有精悍贼人妄图在扬州城外接应一笔巨额金银。”
“好在皇城司阻拦及时,这才没让那一笔钱落入别人手中!有积年的吏卒断定,这帮人多半是出身军伍。”
“为首的人,乃是出身你荆王府,也是你儿子贴身护卫的哥哥!你说他叛出王府,朕也没再追究!”
荆王嗫喏道:“陛下.英明神断!侄臣铭感五内!””
“你铭感五内?”皇帝压抑着怒气问道:“既然如此,那你告诉朕,你又是如何报答朕的?”
一旁的赵枋见此,赶忙走到皇帝身后,帮皇帝顺着气。
“臣,臣”荆王嗫喏半天,却是半句话都没说出来。
皇帝深呼吸了几口,瞪着荆王继续道:“白高的铁匠,还有出产自定州的乌金碳,好不好用?”
“嗯?”
“你府里的家臣假冒工部官员,拐走白高铁匠,又出重金偷运乌金碳是为什么?!”
“看着朕!”
“回答朕的问题!”
皇帝说着,气愤的将御案上的一摞纸砸向了荆王。
一抬头的荆王,正好被这一摞纸给砸到了脸上。
眼神慌乱的看着散落在地毯上的纸张,还有纸张上画着的舆图,以及用红笔标出来的几处,荆王只觉得身体发软。
“你是朕的侄儿啊!”
“祖宗打下了基业,朕好不容易才有了机会,能收复故土,你又在藩地忙什么?”
没等荆王回答,皇帝怒斥道:“你在扯朕的后腿!”
说着,御案上的笔架又被皇帝扔了出去。
砸在荆王身上后,吓的跪着的荆王一哆嗦。
“这一桩桩一件件,你真当朕不知道?”
听着皇帝的质问,荆王只觉得身体发软,心虚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暴躁易怒的性格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不自觉发抖的腿脚。
这时,
有内官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在大内官身边耳语了几句。
看着皇帝看过来的眼神,大内官赶忙低声道:“陛下,京中几位宗室亲王求见。”
听到此话,荆王似乎找到了救命稻草,眼中满是希冀的看向皇帝。
“就说朕没空,让他们回去吧。”皇帝淡然道。
“是。”
内官应是退下。
内城,
春明坊,
呼延家宅院,
后院中,
有女使脚步匆匆的沿着游廊走进了正屋内,
看着正在说话的潘大娘子和安梅,赶忙福了一礼后说道:“大娘子,大门口传信进来,说门前有大队的禁军经过。”
安梅和婆母惊讶的对视了一眼,赶忙问道:“禁军?步军还是骑军?”
“说是骑马步行的都有。”女使回道。
“母亲,咱们去瞧瞧?”安梅兴致盎然的问道。
潘大娘子迟疑了一会儿,点头道:“走!”
婆媳二人去外院的路上,迎面看到了快步走来的婆子。
安梅挽着婆母的胳膊问道:“又有什么事儿?”
“回大娘子,大门口的人说,那一大队的禁军,将,将安国公府给围了!”婆子说道。
“什么?安国公府?”婆媳二人惊讶的神色更甚,两人身后跟着的婆子女使,忍不住惊呼出声。
“走!咱们快去看看!”潘大娘子扯着安梅道。
很快,众人来到了大门口。
朝着安国公谭家的方向一看,果然有披甲执锐的劲卒,将整个谭家的大门给堵了个严实。
朝相反的方向看去,则能看到一队沿着谭家院墙站着的禁军劲卒。
“这难道是要抄家?”安梅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
不远处,
安国公谭家深深的宅院中,
一处过道,
向妈妈腿脚有些发软,只能不时扶着一旁的墙壁,才能让自己不至于摔倒。
穿过一道月门,
向妈妈闭眼深呼吸了好几下,这才挺直了胸膛,朝着正屋走去。
“向妈妈回来了。”小女使通传道。
正屋中,
正在一边喝着食补药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