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之后,没有去上大学,是因为自己不去,还是没有考上?”叶默循序渐进地问道,同时仔细观察着王芳的反应。
听到这句问话,王芳下意识地捏紧了腰上的围裙。
可以看得出来,她的内心十分的不平。
她张了张嘴,最终只是轻声说道:“没……没考上。”
这三个字她说得极其艰难,仿佛每个字都带着重量。
叶默注意到,在她说完后,她的嘴唇微微颤抖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痛楚。
“你的学习成绩怎么样?”叶默继续追问。
闻言,王芳彻底低下了头,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沉默不语。
这时候,一旁的村支书王书记忍不住开口了,他的声音里带着惋惜:“芳娃子的成绩一直都很好,全县第一,就是不晓得为什么最后会没考起,我一直建议让她复读重考,但是王芳的父亲不同意,还说一开始就不应该让她去读高中,浪费那么多钱,最后大学考不上。我觉得,可能就是因为考试的时候太紧张,导致发挥不出来,只要再复读一年,考个本科绝对一点儿问题都没得。”
听到王书记的这番话,在场的所有办案人员都陷入了沉默。
大家交换着眼神,心里都已经明白了**分。
当年的王芳,并不是没有考上大学。
她不仅考上了,而且考上的,还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安京大学。
只是,她的录取通知书被人截断,最终被人冒名顶替了她的位置。
叶默的心沉了下去。他注意到在王书记说话时,王芳一直低着头,肩膀在轻微地抖动。
当她听到“全县第一”这几个字时,她的手指猛地收紧,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里。
其实,当初成绩那么好的王芳,如果选择复读的话。
那么因为重新入学和学籍的重置,那个假冒她的人就一定会被查出来。
可她并没有复读,这其中,难不成,就仅仅只是她父母的原因?
想到这里,叶默用更加温和的语气问道:“王芳同学,你这么热爱学习,难道就甘心这么放弃了吗?很多复读生考上清华北大的,你为什么不去争取?”
听到这句话,王芳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强烈的不甘,但很快又被绝望所取代。
她紧握着拳头,声音哽咽地说道:“为了读高中,我哭着求我爸,并且答应每天该干的活一样都不能落下,他们才勉强让我去读。但是我最后辜负了他们,我没有考上大学,最终成绩出来,只有两百多分,我没有资格再提出来复读。”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每个字都在刺痛她的心:“高考成绩出来那天,我被我爸打了几个小时,拿笔的手被打到骨折,是我自己去山上采药,自己包了半年才好,我爸经常喝酒,喝多了就打人。”
仿佛是为了印证自己的话,王芳缓缓伸出双手。
只见她的手臂上布满了新旧交错的伤痕,有些是鞭痕,有些是淤青,右手手腕处还有一道特别明显的疤痕,看起来确实是骨折后留下的。
这些触目惊心的伤痕,无声地诉说着她曾经遭受的苦难。
看到这一幕,叶小雨的脸色瞬间变得冰冷。
作为一名女性,她更能体会王芳所承受的痛苦。
她强压着心中的怒火,问道:“你爸呢,他现在在哪里?”
“他前段时间去县城里帮人修房子,估计因为洪水,已经有半个月没回来了。”
王芳低声回答,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既有恐惧,又似乎带着一丝解脱。
“你都二十一岁了,成年人了,他凭什么还要打你?”叶小雨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愤怒。
王芳苦笑着,笑容里满是苦涩:“我爸让我嫁给一个县城里的男人,他今年41岁,答应给我爸三万块,我爸就逼着我嫁给他,我不答应,他就打我。”
“你那几个妹妹呢?”叶默接过话头,注意到在提到妹妹时,王芳的眼神明显柔和了许多。
“她们都受不了我爸,所以跑出去打工了,有的可能都结婚了,从来就没有回来过。”王芳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思念与担忧:“我爸说,等他找到我妹妹,一定要砍死她们。”
这时候,一旁的小王再也听不下去了,他腾地站起来,声音因为愤怒而有些发抖:“就你爸这种畜牲,我是你,我早就离家出走了,为什么你还留在家里?”
王芳抬起头,眼中含着泪水,却倔强地不让它流下来:“我走了,我妈妈就没人照顾了,我爸从不拿钱回来,我不忍心看到我妈妈受苦。”
这时候,叶默突然想起王书记之前说过的话,连忙问道:“我刚刚听王书记说,你准备结婚了,你答应了那个41岁的男人吗?”
“嗯!”王芳点了点头,这个简单的动作似乎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他说只要我嫁给他,他就答应给我妈妈治病,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