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城里守军中的黄权所部早已离开,全靠东州兵苦撑,故此才会造成双方伤亡差不多的情况出现,其实要不是成都着实坚固,再加上黄权之前大败利益,着实提升了蜀军时期,否则蜀军还真未必能打出这样的战果来。
到了第八天,赵韪也着实攻不动了,一万余的伤亡对于这个时代的军队来说实在是过于沉重了,就连赵韪心头肉的本部部曲伤亡都高达四千人,賨人也有一千八百多的阵亡数字,全军伤亡已经超过了一万六千余人。
哪怕赵韪之前彻底撕下面具,从涪城、绵竹、雒城征召了大量的壮丁入伍,给麾下部队补充了一万余青壮,也支撑不起如此重大的伤亡。
付出了如此惨痛的伤亡,却依然没能攻破成都城,对于赵韪军的打击是极其沉重的。
当然,成都城内也不是那么好过的,城中三万六千余兵马战损高达一万四千人,其中光是战死就有五千余人,东州兵占了总数的三分之二。
若是算上伤者,开战之初的两万三千余东州兵,只剩下了不足一万四千人。
一万五千蜀军也伤亡不小,只有一万余人还有战力。
刘璋一度想要放弃破敌计划,勒令黄权回军成都增援,可最终在张松、张任、刘璝、冷苞、扶禁等将领的力劝之下,才稳住了阵脚,没有下令召回黄权。
也正是刘璋的这点支持,给他带来了一场意料之外的大胜。
十一月初九,即是赵韪攻城的第六天,大战到最高潮的时刻。
黄权在夜间悄悄带着四千精锐自广都悄悄出发,在江源会同了剩下的五千精锐,合兵九千,其中两千人是黄权本部人马,一千人是黄家部曲,剩余的六千人则是蜀军中挑选出来的精锐,分为蜀军名将杨怀、高沛统领。
黄权带着这九千人,沿着岷江的支流寿(寿阝)水一路北上,在后世灌县处过寿水,然后直奔郫县而去。
此时郫县城中仅仅只有一千守军,城内士族豪强对赵韪也是恨到了极点。
这才几天功夫,赵韪已经在郫县、新都两县中抽走了四千壮丁,二十八万石粮食,其他财货布帛,鸡鸭牛羊无数。
这虽然不是洗城,但着实和洗城也没多少区别了。
四千壮丁就几乎把这两个县邑给抽干了,就连士族豪强的部曲和子弟也没少被抽走。至于那二十八万石粮食,更是要了当地士族豪强的卿命了,几乎把他们的老本都给抢光了。
要知道刘璋撤军的时候可是把府库给搬空了,这二十八万石粮食可全是本地士族豪强的存货以及秋收的新粮。
可以说赵韪就没给当地人留条活路了。
因此,在黄权联系上城中的豪强士族后,这些人当即反水,直接打开了城门将黄权迎了进去。
不到五日的功夫,黄权已经连下郫县、新都和雒城。
雒城虽有程畿带着三四千兵马把守,但架不住全城俱反啊。
雒城一地就被抽调了两次青壮,第一次两千人,第二次三千人,饶是雒城人口众多,也架不住这么抽血。
黄权入城之后直取州府而去,程畿带着守军拼死抵抗,最终寡不敌众,兵败被俘。
至此,赵韪所部的后路被黄权给彻底截断了。
直到此时,赵韪还在成都城下纠结要不要向刘封求援。
此时的赵韪虽然伤亡惨重,但犹有余力,再加上刘璋虽然放弃了成都外围诸县,收缩死守成都,但却没有坚壁清野。
这样一来,赵韪轻而易举的就收割了北部成都平原的秋收,存粮大涨,短时间内是不用再担心粮食的事情了。
赵韪之所以会起了求援的心思,其实是自信心受挫的太厉害了。他已经开始怀疑起仅靠着自己一己之力,没法攻破这成都城了。
就在赵韪进退两难之际,后方突然传来消息,雒城失陷,程畿被擒,如同一颗巨雷炸响,直接把赵韪炸了个呆若木鸡。
“这……这如何可能!?”
赵韪一下子瘫坐在席中,满是茫然的望向李异、庞乐等心腹。可这时候李异、庞乐也几乎与他一样手足无措,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
眼见得不到回答,赵韪不得不提高了音量:“你们倒是说话啊,如今该如何是好?”
“父亲,还是速速向左将军请援吧?”
关键时刻,倒是赵升开口了。
虽然赵升也是一脸惊慌,脸色煞白,但他却颤抖着嘴唇提起了刘封。
“对!对!”
李异、庞乐也猛的惊醒了过来,连连点头。
就连賨王杜彟都连连点头。
雒城为黄权所破,赵韪的大军可就困死在这成都城下了。更糟糕的是,大部分的军粮可都是集中在雒城城里的,每十天运送一批粮食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