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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书库 > 姐夫帮你打天下 > 第1240章 耿纯死谏

第1240章 耿纯死谏(1/2)

    冯异捧上一面新鼓,鼓皮赤红,尚带焦痕:

    “主公,天鼓已鸣,只待六月,更待何?”

    刘秀伸手,轻抚鼓面,触手仍温,像抚一颗刚出炉的心。

    他抬眼,目光越过残烟,越过麦浪,越过更始残旗,落在遥远的天际。

    那里,夏云翻滚,如万匹赤马,蓄势待发。

    “六月——”

    刘秀低声,似对云,也似对己:

    “就登天。”

    初夏的午后,邯郸南三十里,柳烟如雾,却压不住营盘里那股子燥。

    中军帐外,两名亲兵扶着戟,眼皮直跳——他们听见里头声音越来越高,像钝刀刮过铜盾,刮得人心发颤。

    帐内,刘秀背手立在屏风前,屏风上绣的不是云龙,是河北山川图:巨鹿、卢奴、曲梁、鄗城……一道道墨线,像铁锁,锁住了他。

    锁外,是耿纯——卸了甲,只着素袍,袍带当风,猎猎如旗。

    案上铜灯结了大花,火舌忽吞忽吐,映得耿纯半边脸明、半边脸暗。

    他双手捧一只木匣,匣盖已开,里头是一卷竹简、一柄短剑。

    竹简是第四次劝进表,剑是耿纯家传,剑脊刻四字“死节于汉”。

    “主公,”耿纯开口,声音不高,却像钝器击钟,嗡嗡撞壁,“纯来第四次,也是最后一次。”

    他顿一顿,没给刘秀插话的空隙,猛地拔剑出匣——

    寒光一闪,剑尖倒转,对准自己心口。

    “今日之言,若再不见纳,纯请立死于此,以全‘死节’二字!”

    灯花一爆,“啪”地炸开,火星子溅到刘秀手背,烫得他指尖一颤,却没缩手。

    耿纯膝行两步,剑尖抵心,血已透衣,一点殷红在素袍上晕开,像雪里突绽第一朵梅。

    “主公,天下士大夫捐亲戚、弃土壤,从大王于矢石之间者,其计固望攀龙鳞,附凤翼,以成其所志耳!

    今功业即定,天人亦应,而大王留时逆众,不正号位——”

    他声音陡然拔高,似断弦裂帛:

    “纯恐士大夫望绝计穷,则有去归之思,无为久自苦也!

    大众一散,难可复合;时不可留,众不可逆!”

    一句一顿,每顿,剑尖便深入一分,血珠顺着衣褶滚落,滴在竹简上,“嗒嗒”作响,将“劝进”二字染成赤色。

    话音未落,他猛地挺剑。

    刘秀眼疾手快,一把攥住剑锋——

    血顺着指缝喷涌,滴在案图,将“鄗城”一点染得猩红。

    “伯山!”刘秀低吼,声音第一次发颤。

    两人僵持:剑锋割开刘秀掌心,却再进不得半分;耿纯胸口起伏,眼里没有泪,只有火,烧得瞳孔发红。

    帐外,冯异、马武、铫期闻声闯入,见状俱骇,齐刷刷跪倒。

    血一滴滴砸在尘土,砸出一串小坑,像时间被凿出的孔洞。

    良久,刘秀松了手,剑锋“当啷”坠地,血珠溅成一朵小小的红雾。

    他转身,背对众人,声音低哑,却字字清晰:

    “我将……予以考虑。”

    八个字,像八记闷锤,砸在众人心口。

    耿纯愣住,随即伏地大哭,额触地“咚咚”有声,血与泪和成泥。

    冯异抬眼,与马武对视——两人均在对方眼里看到同一句话:

    ——主公松口了!

    当夜,中军帐灯火彻夜未熄。

    刘秀独坐,摊掌,掌中剑痕翻卷,像一张裂开的嘴。

    他面前摆着三物:

    ——耿纯的血书劝进表;

    ——松脂赤符(冯异呈上);

    ——更始帝那封“就地征粮”的催战诏。

    灯焰将三物的影子投在帐壁,交错成一只张牙舞爪的龙形。

    刘秀伸手,想抓住影子,却只抓住一把空空的夜风。

    他忽然笑了,笑得极轻,却带着久违的松快,像长途跋涉者终于看见天边第一缕晨曦。

    次日平明,耿纯裹伤升帐,帐外已跪满文官武将。

    最前排是昨夜闻讯赶来的地方豪俊:赵国张氏、钜鹿耿氏、常山李氏……人人手捧户籍图册,头顶赤帻——帻上无字,只绣一条缺角龙,角缺处,以火纹补全。

    “愿奉萧王为帝,愿为火前驱!”

    呼声自帐外滚至帐内,震得案上铜灯“嗡嗡”作响。

    刘秀缓步而出,左手尚缠白麻,血迹渗出,像雪里绽梅。

    他抬手,轻轻一压。

    万声俱寂。

    “诸君请起。”

    声音不高,却带着金属的震颤。

    “天命、人心,秀已知之。六月——”

    他顿一顿,目光扫过众人,扫过金黄麦浪,扫过远处更始残纛:

    “六月,火自当燃。”

    众人退帐,冯异独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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