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这么说,到底是在人家办喜事的场合,不方便大动干戈。
这边的动静已经引得不少村民朝他们看过来,孟红刚才特意叮咛堂弟注意着孙秀文,这时候一看孙秀文这边好像跟人有冲突,连忙找了孟家几个来帮忙的亲戚一块过来了。
田明芳余光看见主家往这边来人了,冷哼一声放话:“你等着,宴席结束有你好看的。”
拽着孙秀文返回到两人各自的座位。
尚国胜也看见孟家那边过来人了,鸡贼地窜回自己位置上。
他弯下腰拍着自己腿上的土,拍干净了,却还是有灰扑扑的印子,也挺巧的,今天孙秀文也穿一条藏蓝色裤子,同样是蓝裤子,差距特别明显,再一看孙秀文纯棉的料子就强过自己的粗布料子。
他越想越火大,又想到自己赔给孙秀文那四十块钱了,孙秀文现在身上穿的衣裤,手腕上的梅花表,凡是阔气的一切东西都少不了自己那四十块钱的功劳,他攒了那么久,最后却便宜了孙秀文,他气的发抖。
旧仇还没报干净,今天田明芳又当众殴打自己,田明芳这个泼妇害的自己当着那么多人面前下不来台。
想到这些尚国胜觉得自己快碎了,以前想到这些不愉快的事,自我安慰一番,最后还是能平复过去,最近这一时期也不知道怎么了,只要想到之前吃的亏他就很容易陷入在那种仇恨的情绪里出不来。
整个人像被魔鬼吞噬了一样,想毁灭一切。
每生一次气就影响一整天的心情。
现在又是这样,他气的难以克制,正好孟家人走过来了,他心一横,也不管是不是在婚宴上出风头,直接朝着走过来的几个孟家亲戚说:“今天你们孟家大喜的日子,孙秀文却在这煽风点火,煽动别人使用暴力,我受点伤都无所谓,但宴席上这么嚣张跋扈,存心想搞破坏,我建议你们趁宴席没开始,赶紧把他赶出去,留在这影响婚宴秩序。”
孟家来的人一听这个话,看向孙秀文的目光就满是排斥,警告地说:“今天是我们两家大喜的日子,我们这里不欢迎惹是生非的。”
“他恶人先告状。”孙秀文也冷着脸说:“这种话你们警告他去,别对我说。”
尚国胜站起身,指着孙秀文针锋相对:“呸,你他妈先骂我,你的狗腿子田明芳先朝我动的手。”
他故意扯开嗓门引起别人注意,一句话吼出来,明显感觉周围说笑热闹的声音一静止,无数道目光齐刷刷看过来。
现在马上就到十二点,李金响他们几个大队领导都被李大柱一家请到主席台上准备致贺了,下面一闹,惹的李家人和李金响他们都纷纷看过来。
孙秀文也忍不了了,站起来和他对骂:“你少在这颠倒是非黑白,谁先骂人谁死全家。”
孟红不知何时已经赶了过来,早不劝晚不劝的,孙秀文一说完话之后,她就上前说:“孙知青,你就别吵吵了,你跟他合不来就分开坐吧,今天大喜的日子别让我们为难,要是不愿意走,那你跟我过来,我重新给你找个空地,你自己一个人坐,别影响别人。”
“我不。”孙秀文死死盯着孟红,把嘴里的菊花和茶叶沫子吐出来,较真地说:“不是这么个理儿,凭什么我挪呢?他先挑事的,让他滚蛋!”
“我也不挪。”尚国胜昂起头说:“我是李桂香的贵客,你们处理不了让李桂香过来。”
李桂香闻声赶到,大老远过来眼睛就瞪着孙秀文。
几个月没见,看到孙秀文她还是一样的反感。
至于尚国胜,印象也是差了不少,但那又怎么样,她不打算跟尚国胜对质。
就算他跟自己说那些话都是挑唆,追究这一切也晚了。
现在的现状是,她已经跟孙秀文闹翻了,而且是不可调和的仇恨。
她既不可能跟孙秀文道歉,也不可能继续允许铁牛跟他打交道的。
当时铁牛回家跟她说这件事的真相时,她得知后第一反应是气恼尚国胜阴险,第二反应……没有了,她应该有啥反应?懊恼,自责?做梦吧,她不但没表现出半点懊恼和后悔,还把一切责任都推给了尚国胜。
铁牛还是年轻,想的太简单,年轻人就单纯觉得这个事谁受冤枉了就得给他正名,竟然想让她和她妈给孙秀文写道歉信,按了手印张贴在村口,这主意一看就是孙秀文提的。
她一个三十多岁的人,她妈五十岁的人,凭什么要跟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年轻当众道歉?前头骂的那么凶,突然要和对方道歉,那不是打自己的脸么,她无法接受,那样只能说明自己一开始就错的离谱,说明她自己没脑子,轻信别人的挑唆,以后她都得变成大家嘴里的笑话。
她不可能让这一切发生的,就算孙秀文没打算骗铁牛进城娶破鞋,就算他一直对待铁牛是真心的,她都不会给孙秀文道歉正名的,更不可能让弟弟再跟他接触的。
“我是嫉恶如仇,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