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写我写。”尚国胜毫不迟疑地说,他现在一点都不想郭振兴的事败露,一旦铁牛去报案,自己是逃脱不掉的,别的不说,郭振兴身上那些痕迹,身体里还有自己的体液,而且他身上还有别的,根本禁不住派出所验尸,无论如何自己都会露馅的……
他干的这个事不是坑蒙拐骗偷抢,是奸,还不是对妇女,而是一个男的,这就滑天下之大稽,能把先人的脸都丢光了,而且还把人家给活活弄死了,要是因为这个坐牢或者吃枪子儿,传回老家,他那个保守了一辈子的父亲百分百要跳河自杀,还有他的三个弟弟,长大成人以后肯定说不上媳妇,他尚家就算是毁他手里了。
“我现在就写!求你饶了我这次!”
他恨不得给铁牛下跪,毫无半分骨气的从铁牛手里接过纸笔,借着他宽大的斗笠遮雨,刷刷刷地在笔记本上书写自己曾经犯的错。
铁牛一直盯着他,“写的不够,你犯的错不止这些,把所有挑唆的人和事一笔一笔写下来,别想糊弄。”
“还有那一句,不是‘给我姐提醒’,你那么说完全是在造谣,是存心勾起我姐和孙知青的矛盾,你重写吧。”
尚国胜笔尖一顿,咬咬牙撕掉揉了,“好,我重写,这次写的详详细细的,保准让你满意。”
铁牛盯得很紧,经过大半年的学习,他现在已经认识大多数常用字,尚国胜在文字上半点歪心思都动不了,只得老老实实写完两份认错和悔过书,最后按要求写了欠条,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直到三份材料书写完,铁牛第一时间把笔记本和钢笔收进怀里放好。
“其实郭振兴没死,昏过去了,你现在过去把他松绑,和我一块运到我家,他现在这个样子不能回知青院,我家有药粉先治疗他的伤。这次的事咋解决你自己和郭振兴商量,也许他不好意思去派出所报案,也许他拼着丢人也要去告你,不管他咋决定都是你们之间的事,跟我没关系,我救他也是因为我不想看着一条生命就这么死在山上,如果派出所叫我过去作证我会去的,我虽然不会告发你但我也不会替你做的坏事瞒着,别指望我能帮你撒谎,别忘了你写那些保证书和欠条,以后都别想耍花招,就算你坐牢了,你欠的账还得归你父亲和弟弟们,你自己掂量是不是再招惹孙知青。”
尚国胜听闻郭振兴没死,先松一口气,紧接着又提起一口气,瞬间觉得自己还是完蛋了。
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能这么被铁牛一个蠢蛋耍的团团转,挎着脸说:“我知道了,我不会再做对孙秀文不利的事的,那个欠条就不用了吧,那么大数额,你就算找我要钱我也给不起啊……”
铁牛冷冷说:“这一点不用你提醒我,只要你老老实实做人,不做坏事,我就永远不会把欠条拿出来,我比你说话算话。”
“走吧,去给郭振兴松绑。”铁牛不和他多废话,走在前面往山上赶路。
“好……”尚国胜不情不愿地应声。
他跟在铁牛身后走着,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此刻在专心赶路,对自己并不设防,也许还有翻盘的机会……
一个疯狂的念头瞬间在他脑海里酝酿。
他不能把郭振兴救醒,别的不说,这次肯定结死仇,郭振兴这个孙子就算对这次的事难以启齿也不可能不记仇,以后会找着机会搞他,相反他要是死在山上,自己就没了任何麻烦和隐患。
至于铁牛,这个可恨的泥腿子,都怪他突然冒出来使诈威胁,现在他手里握着自己的认错书和欠条,都是能牵制自己的东西。
要是铁牛也跟郭振兴一样消失在这个雨夜里,从此就没有任何能威胁自己的人了。
他的想法越来越疯狂,手也伸到自己的挎包里,那里放了几件平时干活时趁手的工具,正好装了一把细长的改锥。
雨还在下着,他们沉默地走在上山的路上,林子里不断有泥水冲刷下来从脚边流过,尚国胜心想着,这样的暴雨天,泥土格外松软,找个平坦地儿挖大坑可要比平时省事儿多了。
他把心一横,打定主意就这么办,先解决了铁牛再去解决郭振兴。
“啊!我脚崴了!”他突然蹲下身痛苦地大喊。
铁牛回过头,打开手电筒照他,怀疑地说:“咋回事?好端端咋崴脚了,是装的吧。”
尚国胜捂着脚背,“我没装,真的崴脚了,不行,疼,疼的厉害,我一步都走不了了。”
铁牛立刻走过来查看他的情况,刚蹲下身,冷不防尚国胜举起一块椭圆形的石头,狠狠砸在他后脑勺。
“砰!”
毫无防备的铁牛应声倒地。
尚国胜看着铁牛一动不动躺在地上,心提到嗓子眼儿。
生怕他突然又醒过来,爬起来对付自己。
为防万一,赶紧从挎包里取出改锥。
听说太阳穴那个地方的颅骨最薄,被穿透人会立刻死亡,他握紧改锥,咬紧牙,对着铁牛的太阳穴刺去。
“啊!!”他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