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救人。
是一道掌心雷。
“轰!”
青光打在塌方上方的岩壁上。
更多巨石落下。
彻底封死了那条缝隙。
惨叫声戛然而止。
只有石头撞击的闷响。
老张张大了嘴,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
那个弟子拍了拍手上的灰。
“甲九号区结构不稳,封存。”
他转过身,看着这群呆若木鸡的矿工。
“看什么?”
“今天的份额要是凑不够,这就是下场。”
“干活!”
两个弟子转身离开。
脚步声在静得可怕的矿道里显得格外刺耳。
老张瘫坐在地上,眼泪混着黑灰流下来,冲出两道白印子。
其他人默默捡起镐头。
没人说话。
只有镐头砸击岩石的声音,比刚才更密,更响。
那是恐惧。
也是麻木。
阿辰站在阴影里。
他看着那堆乱石。
刚才那一瞬间。
他听到了骨头被压碎的声音。
很脆。
他握着镐柄的手指关节微微泛白。
丹田内的奇点疯狂旋转。
一股暴虐的情绪想要冲出来。
杀。
杀了这两个畜生。
阿辰闭上眼。
深呼吸。
把那股杀意硬生生压回心底。
现在动手,前面做的局就全废了。
死一个人。
和死一城人。
这个账,他会算。
但他记住了那两个弟子的背影。
也记住了这笔账。
阿辰睁开眼。
眼底一片清明,没有半点波动。
他走到老张身边,踢了踢他的脚。
“起来。”
声音沙哑。
“别死在这儿。”
老张哆嗦了一下,抓着阿辰的裤脚爬起来。
阿辰没再看他。
他走到另一面岩壁前。
举起镐头。
“当!”
火星四溅。
每一镐下去,都像是砸在青云宗的骨头上。
等着。
都给老子等着。
矿洞外。
天色渐暗。
那个中年管事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把玩着两枚核桃。
“甲九号封了?”
“封了。死了个散修。”
回话的弟子正是刚才动手那个。
“嗯。”
管事点点头,眼皮都没抬。
“死就死了。”
“那个刀疤脸呢?死了没?”
“没。还在挖。那小子命硬,死气入体还没倒。”
管事笑了笑。
“命硬好啊。”
“命硬的,烧起来火才旺。”
他站起身,看着黑沉沉的山谷。
“通知下去。”
“今晚加餐。”
“让大家都吃饱点。”
“明天,圣使要来验货。”
……
矿洞内。
阿辰把最后一块幽冥晶扔进背篓。
背篓满了。
他擦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
装得很像。
但他体内的真气,已经充盈到了极致。
那些被吞噬的死气,经过奇点转化,变成了最精纯的燃料。
随时可以引爆。
他背起背篓。
脚步沉重地往外走。
路过那个被封死的塌方处时。
他停了一下。
手掌按在乱石上。
一道微弱的归墟之力度了进去。
不是为了救人。
人已经没救了。
是为了留个记号。
这里。
是这座大阵的一个节点。
既然你们用人命来填阵眼。
那我就用这个阵眼,送你们上路。
阿辰收回手。
大步走向洞口。
光线越来越亮。
但他的眼神,比这黑水谷的夜色,还要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