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抚过,暂时驱散了车内的沉闷和暗流。
咖啡馆位于半山腰的平台上,位置绝佳,确实如其名,波浪与景色尽收眼底。露天座位错落有致,阳光和阴影交织。
因为是工作日,人并不多。他们找了一个视野开阔、相对安静的角落位置坐下。
“三位喝点什么?”服务生礼貌地递上菜单。
金冬天根本没心思看菜单,胡乱指了一个图片顺眼的咖啡:“就…就这个吧。”
点完单,沉默再次降临,只有海浪声和远处模糊的人声作为背景。
柳智敏托着下巴欣赏风景,但眼角的余光却总是不经意地扫向坐在斜对面的金冬天。
她此刻的沉默、闪躲和明显的心不在焉,比起早上更加浓烈。
权煊赫忽然开口了,他看着柳智敏,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
“智敏,我看后面那个露台边缘的角落视野也不错,你去看看?那边没人,角度也挺特别的,很适合拍照。
“我和旼炡点单的时候有点事忘了确认。”
柳智敏一愣。单独把她支开?她立刻看向权煊赫,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里瞬间充满了不解、震惊和迅速燃起的警惕与不满。
为什么要他金冬天单独说话?有什么是她不能听的?难道真的……
“欧巴?”柳智敏的声音带上了浓浓的不解和质疑。
权煊赫的目光沉稳,带着安抚的力量:“去看看吧,顺便想想中午想吃什么,嗯?”
虽然心中百般不愿,充满了被排除在外的委屈和更深的不安,但是在权煊赫的坚持之下,她最终还是咬了咬嘴唇,极其缓慢地站起身。
“……好吧。”
柳智敏不情不愿的答应了下来,扫了一眼低头不语、身体更加僵硬的金冬天,这才转身,一步三回头地朝着权煊赫指的那个角落露台走去。
直到柳智敏的身影消失在露台转角的花丛后,确认她听不到这边的谈话了,权煊赫才收回目光,转向一直垂着头的金冬天。
阳光照在她微微颤抖的睫毛上,投下小小的阴影。
他轻轻叹了口气,打破了两人之间僵硬的沉默:“好了,旼炡,抬起头来吧,不要再这样绷着了。”
权煊赫的声音不高,却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精准地穿透了金冬天。
她身体几不可查地轻颤一下,挣扎了零点几秒,终究是极其缓慢地抬起头和权煊赫对视。
阳光刺得她下意识微眯起眼,撞进权煊赫沉静深邃的眸子里,了然之后的审视,带着不容回避的意味。
“oppa……”金冬天唤了一声,声音干涩发紧,尾音几近于无,目光躲闪着,不敢长久与他相接。
“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权煊赫开口,声线平稳,如同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却带着无形的重量压向金冬天。
“不要再这幅样子了。”他的视线牢牢锁住她,指尖无意识地在咖啡杯沿轻轻划过,“只是因为昨晚?”
她白皙的手指绞紧了桌上铺着的格子布餐巾。
“阿尼.”她试图辩解,声音发颤,“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面对谁?我?还是昨晚发生的事情?”权煊赫身体微微前倾,带来的压迫感更足。
“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他的声音沉了下去,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口吻。
金冬天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攫住下颌,被迫抬起头,视线无处可逃地撞入他深潭般的眼眸。
那里面清晰地映照出她的慌乱、羞耻和无处遁形的软弱。
“对不起,oppa”
她说不下去了,承认自己的行为本身就是巨大的难堪。
那点说不清道不明、混杂着好奇、不甘和或许还有一丝阴暗窥探欲的心思,在那个混乱的夜晚被彻底曝光。
这本身就足够让人无地自容,羞耻的想要逃避面对。
“说什么对不起?”
“即便你要说对不起,也是应该向智敏说对不起。”
权煊赫只是看着她簌簌抖动的长睫毛,话语间依旧平静。
金冬天眼神闪躲。
相较之下,让她和柳智敏当面道歉说对不起也是件挫伤她自尊心的事情。
要不是昨晚,她还能一直占据上风,岂会在权煊赫面前将自己内心扒了个一干二净。
“听着”权煊赫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指令性。
“昨晚的事情是个意外,到此为止,不必再想,更不必再提。至于你和智敏……”
他顿了顿,看着金冬天小心翼翼抬起、带着浓厚水汽和祈求的眼睛。
“我会当这一切没发生过。”
他微微挑眉,直呼她的名字让她心尖又是一颤。
“但是.有个前提,我要你记住这次教训。”
权煊赫的声音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