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窗棂,在拔步床的锦被上洒下细碎光斑。徐平率先醒来,经过一夜酣战,双腿似乎有些僵硬……
而此时,其人身旁的姜云裳仍在熟睡。她长发散乱在枕间,几缕青丝凌乱的贴在其白皙的脸颊之上。褪去了平日的冷傲与锐利,竟是多了几分难得的柔和。
徐平就这么侧躺着,目光不自觉的落在对方躯体之上。昨夜鱼水之欢时留下的痕迹依旧清晰可见,肩颈处的红印、腰间的指痕,似乎都在描述着昨夜的疯狂与缠绵。
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徐平指尖不禁拂过对方光滑的脊背。触感很是细腻,有些温热,让他心中不禁泛起复杂的感慨。
单看姿色,姜云裳位列胭脂榜第二,容貌倾城绝世。
谈及能力,她身处大梁政变的漩涡,却能在顾应痕手底下保全自身,甚至暗中布局,联合自己图谋后招。
要论心机,此女懂得借势而为,将长公主的身份化作筹码,在乱世倾轧下寻机谋利。
再说修为,即便没有真正过招,徐平也能察觉到自己远非对方之敌……
如果不是立场有别,没有权力博弈,这样的女子,的确是世间少有的绝佳伴侣。
可现实终究是现实。
自己乃是周人,目的就是要在大梁的土地上夺权篡位。姜云裳是大梁长公主,肩负着皇室的存续。两人从合作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裹挟在利益的纠葛之中。
徐平很清楚,随着自己在大梁的势力愈发稳固,与姜云裳之间的矛盾有朝一日终究会彻底爆发。或许要不了多久,俩人便会从同床共枕的夫妻,变成刀兵相向的敌人。
也正是这份清醒,让他心中的那点旖旎很快便消散殆尽,只剩掌权者的冷静与权衡……
就在徐平沉思之际,姜云裳的眼睫轻轻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双眼。
刚醒来的她,眼神还有些朦胧!待看清身旁的徐平之后,才忽然回过神来。
昨夜,屈辱和愉悦交织而至,挣扎和呻吟此起彼伏。
独特的感受瞬间涌上心头,姜云裳并没有说话,只是迅速侧身避开对方目光,伸手够向床边散落的衣衫。
红色的宫装早已被揉得满是褶皱,赤身裸体的她缓缓坐起身,肌肤在晨光下泛着莹白的光泽。
拿起内衫,姜云裳深吸口气,指尖有些僵硬的系上裙带,动作还带着刻意的疏离。“看什么看?再看抠瞎你眼珠子!”说罢,她将襦裙上的细摆绕过腰间,仔细系好每一颗玉扣。
从领口的双鱼环,再到腰间的缠枝扣,姜云裳指尖反复摩挲确认扣合紧实,仿佛通过这些细致的动作,便可将昨夜的脆弱与狼狈点点封存。
“你要磨蹭到何时?”见对方如此作态,徐平不禁打了个哈欠。
“催什么催?催命呢?”说着,姜云裳起身走到梳妆台边坐下。
对着铜镜,她用桃木梳蘸了些桂花油,从发梢到发根缓缓梳理。原本散乱的长发渐渐变得顺滑,随后以玉簪为骨,熟练的挽出繁复的飞天髻,最后在鬓边别上一支点翠步摇。
镜中女子倾城绝世,眼神也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端庄与冷傲。
“把披纱递给我!“说话间,姜云裳眼尾微微上挑,带着几分典雅与贵气。
“……”徐平嘴角一撇,却还是拾起地上的素白披纱甩给了对方。“今早不再过几招?“
“就会鼓捣裤裆里那两寸的小玩意,大话是真能说,缴械是真的快!”姜云裳从铜镜倒映中看了眼徐平,语气中更是充满不屑。”昨日你交代的事,本宫会尽力去办。
但季书同毕竟是顶级战将,身边还常年跟着数十名高手。寻常手段近不了他的身,能不能成,本宫不敢保证。”
“也不知是谁喊了一晚上的夫君?如今雨过了,天晴了,你又觉得你行了?”说罢,徐平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我要的是结果,不是借口。事还没做,就先给我打预防,你这些心思不如花在季书同的身上。”
“但你也要清楚……”姜云裳缓缓起身,上前一步俯视着靠在床上的徐平。“若是本宫真的动手,岩台大营必然会乱。
那些将领大多都是皇兄的旧侍,倘若季书同一死,十五万兵马群龙无首,顾应痕定会借平叛为名插手。
到时,你我未必能占到便宜。”
未等徐平开口,姜云裳突然又道:“还有一点,若是你当真要与本宫撕破脸,那你最好也做足准备。
本宫可不是顾秋蝉,有的是法子让你走不出这座奉天城。”
听闻此言,徐平耸了耸肩。“大清早的不说些暖心话,有你这么当夫人的?”
“三寸长!呸!”姜云裳没有再多争辩,只是冷哼一声,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红色的裙摆扫过门槛,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屋内才重新恢复了寂静。
徐平起身穿衣,动作干脆利落。他从衣柜中取出一件玄色劲装,腰间系上镶铁玉带,将佩刀缓缓别在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