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北闭目,意守天地一线。
右手凭空一拈,一子当空落下,与此同时,一座丹青峰刹那间吐出一道剑痕,迅疾刺穿了上空那一轮血月。
月轮褪去血色,恢复为皎洁之色。
再看棋局一侧的慕容,脸色惨白,摇摇欲坠。
此刻,一声咳嗽自天际远远传来。
众人顿时噤声,神情肃然。
俯瞰棋局之中,一子如星闪烁,定在那里。
慕容手抚胸膛,看去神不守舍,只觉得胸膛间的一颗心仿佛被那一子钉住了,此中痛苦,难以言喻。
恍惚中,万道霹雳在耳畔炸响,而那一子答复,他居然一下子不知如何应对。
时空盘旋,生命在瞬间快速流逝,一生只是刹那。
饮血湖畔,一根钓竿骤然向上一提,万顷湖面波纹荡漾。
天际,一颗流星呼啸飞来,撼动天地,直令丹青峰上众人一时间头晕目眩,却又在瞬间,周身压力消失一空,变得轻松无比。
再看棋局之内,一枚血色棋子稳稳落在那里。
慕容一脸震惊,很快恢复为一贯的自信和冷静,口中喃喃道:“谁都想成为弈者,但弈者之难,谁能体悟?有时候,作为棋子,当有棋子的觉悟,那也是一种幸福,如此,我便入局,成为一粒棋子吧!”
一缕神识投放,融入中央天元一子,无论福祸,都乃自求,不必怨尤。
叮咚!
秘境之内,桑北手拈虚空,摘星落子。
火红色的赤焰峰上,一道剑光投射,落入丹青峰棋局之内,化作一枚如火燃烧的棋子。
人间道随身,手中拈住一枚滚烫,敲击虚空,叮咚回鸣。
一抹淡青色的剑痕微微晃动,一声共鸣融入手中那枚滚烫的棋子,在落下的过程中,一枚梦幻般的棋子已穿越虚空,落入丹青峰上那盘棋局之内。
一旁,观棋者之中,一个修士的身体已然被无形的力量所穿透,飙射出一缕热血。
他踉跄退去,转身便走,再不敢回头。
一子落下,一子回应,雷鸣天地,青峰摇晃,一缕缕心神跟着摇曳不定。
一缕缕热血飙射,一个个修士按捺不住,纷纷退场而去。
到后来,棋局周边遗留之人屈指可数。
剩下的这些人,都是曾经落子者,他们的心神早已深深陷入棋局,即便想要抽身离去,时下已不可能。
“一座小小棋局,居然演变成为牵动诸峰的大势,只身微躯,凭借一座丹青残峰抗拒诸峰威压,光这份胆识,已然足可钦佩,对于慕容,对于他,都是一场莫大的机遇,这,算是你们第一次交手了么?”
钓月峰上,弈星子瞬间闭目,天地骤暗,一子观心,落入虚空。
丹青峰棋局之畔,慕容的身体再度剧烈一震,口中喃喃,不知所言。
一粒粒棋子如飞星坠落,棋局之内,黑白巨龙纠缠翻滚,征战不休。
饮血湖尽头,一轮硕大的日轮稍稍浮现三分轮廓,已然将周边天地染成一片浓浓的血色。
湖畔垂钓老者,微微睁开眼睛,叹息道:“很多事情的发生看似偶然,莫非是那命运轨迹的搬运,只是,一切的发生往往来的猝不及防,开局易,收局难,如何收局,便连老夫也难以判定,难道仅仅要听天由命吗?”
他明白这局棋已然牵扯太多,如若措置不当,一定会伤及剑门根本。
想到天命一词,目光不由得望向那座诡异莫测的天意峰方向,也就在此刻,就见一道硕大的赤色雷霆咔嚓嚓劈落在那座天意峰上,在这道雷霆落下的一刻,又一道雷霆劈落在丹青峰上,只不过这一道雷霆并非从天而降,而是由丹青峰内钻出,瞬间劈入天穹之中。
“糟糕,天问,地应,那座棋局已然演变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其中杀劫连绵不绝,这,这居然将我剑门诸峰镇压了无尽年头的祸患引发了,看来躲是躲不过去了,该来的总会来,天择之子啊天择之子,你的出现,步步杀劫,凡所算者,必遭反噬么?”
饮血湖畔,老者面色肃然,咳嗽一声道:“诸君,今日覆巢之下,我等唯有倾力一战,或许才能庇护一隅安定,休戚与共,你我都要身先士卒!”
一声令下,诸峰峰主连连回应。
方才还是朗朗青天,转眼间风起云涌,一口劫眼犹如贪婪大口,盘旋在钓月峰之上,弈星子仰首观天,叹息一声道:“种瓜得瓜,祸由我引起,第一劫果然很快找上门来!”
划开手掌,鲜血泉涌,骤然一按,当空,一枚血手印轰然按落,忽视时空间隔,落向丹青峰,于中途已然凝聚为一枚棋子,随着一声霹雳爆响,棋子已下在棋局之内。
慕容的身体上冒起一缕青烟,跟着燃起一朵火苗,那朵火苗吸纳其精气神而烧,烧的慕容面色惨白,只得勉力支撑。
周边几人面色俱皆惨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