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是能一走了之,倒还好了……
谢渊叹了口气。
慕朝云望着他,语气有些缥缈道:
“恐怕很难。
“而且,你终究不会一直留在这的。”
谢渊看了眼慕朝云,若有所思道:
“你是看到什么了?”
慕朝云点了点头。
邦。
谢渊在她吹弹可破的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威胁道:
“不是让你不准用天机术吗?”
慕朝云完全呆住了,吹弹可破、白如透明的额头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
她下意识摸了摸额头,不敢相信谢渊竟然敢如此嚣张!
以前还叫师傅,现在就当小孩,以后会怎样都不敢想。
但慕朝云只是微微低头,轻声道,女宗师竟有些楚楚可怜:
“那是以前看到的,我最近可没有用。”
“哦?那倒是错怪你了。”
谢渊闻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轻轻替慕朝云揉了下额头,惹来慕朝云轻哼一声。
“那你还看到什么了?”
谢渊随口问道。
慕朝云瞬间顿了一下,而后马上变得柔和随意:
“不告诉你。”
“谁稀罕。”
谢渊不以为意,只是笑道:
“我们这种接班人,只相信人定胜天。”
“那就最好。”
慕朝云认真的道。
除夕本是团圆夜。
然而中午宴会厅的消息不胫而走,或者这种消息本来就根本没法瞒住。
整个族地都知道了,新年一到,家族就会召开事关家主人选的长老大会。
而至于为什么……
有大家都不信的流言,比如说谢渊是假冒的。
但凡稍有理智的人,都对此嗤之以鼻。
更多人还是信是内部纷争,或者更实力有关,一时众说纷纭,除了地位很高、接近长老的那些人,没人信那个离谱的流言。
直到新年已至,第一缕崭新的阳光照耀在溪水议事厅的亭台楼阁里,熠熠生辉。
里面已经坐齐。
大年初一,来到溪水议事厅的谢氏长老,仅次于谢渊第一次召开长老会的那一次。
而这次和那次的差距,也仅仅是一两名实在来不到的长老,比如闭关之后了无音讯的谢羽。
随着阳光穿过景致的窗棂和设计巧妙的天窗气孔,屡屡光柱照射进厅堂,映照着潺潺溪水,荡漾出粼粼波光。
只可惜如此美景,仍然改变不了严肃而凝重的氛围。
谢渊与第一缕阳光一同进入议事厅,仍然在首位坐下。
只不过每个人都注意到了,他并没有穿那繁复的家主玄袍。
谢渊扫过默默注视着他的每一名长老,在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停留了一下,看着他们的神色。
他吁了口气,然后平静的声音在厅内响起:
“诸位长老相比都知道今日大会的目的。
“以防有昨日未来的长老不清楚具体,我便在这里告知大家。
“我,谢渊,并不是先家主谢玄的亲子,与他并无血缘关系。我之籍贯为威县北山村,当是一千二百年前分出家族的虞北谢氏,再于不知多少年前分出去的谢氏族人。
“我于近期知道此事,本来无意将此事公开,但由谢志长老明察秋毫,察觉此事,公之于众。
“虽然于礼不合,但是我还是想要为自己、为谢奕家主辩解,我与他皆无私心。
“特别是谢奕家主,毕竟我都不是他的侄儿,私心无从来过。谢奕家主做此决定,实在是一心为家族。”
“若是一心为家族,怎会做出如此不符规矩、不敬祖宗之事?我陈郡谢氏,差一点甚至都要被外人血脉窃取了!”
谢志一拍案几,大声道。
此言一出,许多长老都变得无比严肃。
是啊,如果从来没人察觉此事,谢渊也不说,然后一直占据着家主之位……
百年之后,谢氏族地里的谢家人,还是陈郡谢氏的血脉吗?
或许他们千百年前还是一家,但这血缘之远,远到仅仅只是同姓,实则完全是陌生人。
如果那样的事情真发生了,他们怎么面对列祖列宗?
谢渊看了谢志一眼,沉默一下,道:
“因为家族到了生死存亡之危。连续两任家主战死,谢氏风雨飘摇,压力极大。非常时行非常事,这是谢奕家主沉睡之前告诉我的。
“那时我并不完全理解他话里的意思,但是不自谦的说,我仍然兢兢业业、一丝不苟的践行着,为了陈郡谢氏的稳定和安危而不断努力。
“我想这一点,众位心里都有一杆秤,心里自有计较。
“到了如今,我在这个位置到底做的如何,诸位同样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