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敛身上三斑神法之气机,如同归巢之鸟一般,轻盈地落入神木顶端一处上,元神之力朝着顶冠中那座由蟠曲灵枝与破晓晨光所共同构筑的巢居探望过去。
巢居内,老金鸡正与几位仙家席枝而坐,各具庄严宝相。
老金鸡头戴白玉莲冠,脑后光焰流转,身着大红袍,面容白皙,鹰钩鼻此刻显得格外锐利,使他的神情略显严肃,此刻他正朝着巢居中的一位高僧说些什么。
在季明进入巢居,老金鸡已是觉察。
只见他脑后光焰一晃,便将跋乌纳入身下影中,看这意思似乎要季明在此旁听。
跋乌乖巧地隐入昴日星官身下那片因纯净光焰而投下的影子里,进一步收敛气息,静静的在此聆听。
那僧人身披缁褐,一副弱不禁风之态,趺坐枝头上,手捧经文数卷,对着老金鸡恳切的道:“当年旧天故人多有凋零,诸脉自谋生路,而司晨天官你能当机立断,不恋往昔之荣,一意投奔青天子。
并且四方游说之下,领着诸多星宿和神人一道归服,功莫大焉。
后来青天子虽然没,可许多旧天故人在元皇和天皇两大古年里,到底是保存下来一些元气。
今日小僧奉老师之命,携老师所解之佛法经典,献于天官,望请笑纳。”
“哈哈!”
老金鸡的笑声带着明显的疏远,“水母灵姬就如此着急,她肉身还未复全,还阳回生之功也差许多火候,便这样迫不及待的派你这个小法师...出来联络我这个“余孽”了。”
“天官说笑……”
“某是苍天之下的昴日星官,已非过去青天子之下的司晨天官。”老金鸡纠正道。
那僧人没被老金鸡的态度影响,只道:“今次过来,实是只奉老师之命,进献佛经数卷,至于水母灵姬六尸复全之事,自有旁人代劳,同我和老师并不牵扯。”
在老金鸡身旁,一赤衫神女眉头一挑,冷声说道:“我阿父已是这等处境,也难得你家老师还惦记,听说百?……百?神僧如今是高居红册第一,但本来面目一直无人得知。
你这样频繁来此,昨日送宝,今日献经的,就不怕我青华宫中百禽仙神拿了你,从你身上逆推你老师的根底踪迹。”
听到赤衫神女的话,隐在老金鸡影子中的季明元神微微一动。
他是知道老金鸡有个义女,乃是青华宫下五工正之一,南方翟雉得道,其在青华宫中还有个‘小凤凰’的别称。
正道仙 当年来仙山拜谒青华宫中的那位天子,其中除了老金鸡在暗中运作之外,这位赤衫神女当时在青华宫也是没少出力。
不过二人一直是无缘结识,他只收到过这位神女的几封书信,其中多是以长辈口吻的教导之言,并且对他只凭胎灵五境之道行,便强抵赵坛这等天仙大能深感忧心。
那僧人对赤衫神女夹枪带棒的话不置一言,只是一叹,道:“过去这么多年,谁都清楚昨日已不可追回,但总有那受不了天上规矩的仙家,大家也不过是抱团取暖,等待下一个破晓时刻。
到了那时那刻,这...天色或许不大一样。”
此言一出,无端恐怖之意浸满此处巢居,老金鸡面色已是挂霜。
“去!”
老金鸡话音一落,僧人身影立散。
这时,最后一位仙家才如梦初醒一般。
他打了个哈欠,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两条眉毛一直挂到了腰间,正是铁顶山宝桥洞的长眉仙。
“谈完了?”
这长眉仙明知故问的道。
见赤衫神女一脸鄙夷之状,这长眉仙哈哈一笑,道:“老喽,胆气已泄,不大敢听些大逆之言。翟神女不大待见我这老人,我看以后这里还是少来碍眼了。”
“这是何话。”
赤衫神女明知长眉仙这是调侃之语,可还是受不住这话,说道:“你和阿父同为旧天西方星宿之位,如今也是经历数难,辛苦转劫一遭,可以享受仙家清福。
你...不愿再惹刀兵之灾,此情自可体谅。
不过您老的那颗宝贝也不在我们这里,何必在这里苦等着,不如直接去找那位正主。”
长眉仙两根眉毛耸拉下来,满脸愁苦的说道:“雨彘神主当年到我处,以其在青华宫主人麾下苦撑云雨庙妖魔一脉为情由,要借去定风丹笼络雷部行云司雨师陈元君。
你也知道到了如今时节里,咱们这些遗老里还在支撑大局的,也就那么几位,再加上雨彘神主所行之事.....星官当年在青天子麾下仿佛,我便动了恻隐之心。
谁知天南一劫之中,那定风丹竟是用来应劫,结果到了苦主灵虚子的手里。
我虽然托了一点灵感予他,可惜他并不应受,转而便将定风丹再次借到了陈元君之手,以笼络这位雷部中已经被贬的前任雨师。”
老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