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晏就不高兴了:“要我说，你们这些官人才难懂呢，好像吃不饱的老鼠。”

    连着谈了三天，皇帝和慕容家主才勉强达成共识，燕京的问题根深蒂固，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

    以辽国目前的兵力，也不能速战速决，拖下去，只是徒耗粮草罢了。

    有了个台阶，接下来便好说了，皇帝提到，他见过清城公主一面，慕容晏便恍然大悟，原来夫人叫做清城啊。

    皇帝又解释，公主的封号并不是名字，而是食邑，牵涉到皇家的事情都麻烦，也不是那么容易讲清楚的。

    听闻家主和夫人并非一人时，皇帝呵呵笑了，一个不会老的人在穷乡僻壤会引发多大的恐慌显而易见，用障眼法骗过去再正常不过。

    可家主和夫人的确是两个人，太子慕容乾平日打理燕京城中大小事务，清城公主就在辛夷小筑养魂。

    辛夷小筑的寒玉床可温养魂魄，减轻癔症带来的痛苦，同时也可缓解连理咒的后遗症。

    本质上，慕容乾已经是个死人了，清城公主虽活着，却也因魂魄离体而格外衰弱。

    次日是休沐，皇帝便留了慕容晏用朝食，他饭量不大，吃了两口就放下了。

    显然，绿珠很清楚穆锦承的习惯，立即端了盏清茶过来。

    其实皇帝是想要冰酪的，他出生时难产，染了热毒，畏寒又怕热。

    眼下虽是倒春寒，可穆锦承体内虚火旺盛，吃上冰块才能稍稍好受些。

    “那我先走了。”慕容晏连吃带拿，也丝毫不觉羞愧，“下次还是做点心吧，太浪费东西了。”

    皇帝身子一僵，他这是被穷丫头嘲讽了吗？难道膳房真的不堪到这个地步了？

    不堪的不仅是膳房，更是整个辽国，皇帝的两个叔叔看上了秀女，却没能得手，暗暗记恨上了皇后。

    后宫有绿珠姑姑坐镇，水泼不进，皇帝和发妻也称得上琴瑟和鸣，想要报复，还是得再等等。

    这个机会很快就来了，云京有举办春日宴的习俗，以庆祝漫长冬季的过去。

    旁人家的可以不去，萧家的宴会却不能不参加，绿珠提醒道:“娘娘若是要出宫，最好还是遮掩一二。”

    “有劳姑姑挂心了。”萧樾秀眉微蹙，“妾会小心的。”

    她同母族关系算不得好，因着母亲早逝，继母过门，父亲又不管，先前的几个姐妹都过得不大舒心。

    后宅的阴私事不好摆到台面上说，但大家也心知肚明，毕竟继母还不如乳娘贴心呢。

    且不谈内里的腌臜，场面总要好看，萧家的宴席坐下就能吃，还能饮些水酒。

    有免费的午食吃，慕容姐妹自是当仁不让，随皇后出宫的绿珠看见了她们，便停下脚步:“两位小娘子也来了。”

    慕容晏含糊道:“不吃白不吃。”

    慕容颜也点头:“对，云京的饭菜可比我们自己做的好吃多了。”

    世家大族规矩重，皇后头戴步摇，却八风不动，笑容也是浅淡的，仿若一个精美的人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