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皇后沉默不言,女子和太监都是阴人在钱财上面看得忒重,更何况郑皇后是没有皇子的。
将来蔡茂去后,自家是不能指望新官家的。只有自己顾着自己,在钱财上面就看得加倍的重了。
或许眼前这个妹夫,倒是一个可以依靠的人,毕竟他还这么年轻,冷静、冯泉垂垂老矣,年轻一辈如王黼冯智之流,根本不是他的对手。状元及第,又是陛下的近臣,宰辅之位根本跑不掉。
郑皇后是个爽利人,算定了其中的得失,便笑道:“少宰年纪轻轻,屡立大功,正是贵霜将来中流砥柱。本宫虽居于深宫,也时常听闻你的事迹。我辈女流,见识浅薄,不当士大大一笑。叶少宰娶妻之后,须得好好善待小妹,不然本宫也饶不得你。”
叶青来之前就料定是这个结果,你郑家太缺少我这种女婿了,起身振衣一拜道:“皇后娘娘且请宽心,臣必不负郑太师和娘娘所望。”
清晨的阳光透过月白色的纱窗,洒落在床头。
昭德坊的卧房内,三个垂着双鬟的侍女各自拿着一枝紫竹箫,坐在榻脚轻轻吹奏。
一袭白绫袄的狐丽丽坐在一旁,曼声唱道:“春林花多媚,春鸟意多哀。春风复多情,吹我罗裳开。朝登凉台上,夕宿兰池里。乘月采芙蓉,夜夜得莲子。”
声音又软又腻,令人心荡神动。
叶青伸了个懒腰,侧卧在床头,按着膝盖轻轻打着节拍。
他的胸襟半开,下面盖着一张绒毯,也不怕冷。
狐丽丽一双妙目好像会说话,盈盈似水,脉脉含情。
突然门被推开,李雨婷款款进来,笑道:“师兄,外面来了周潜先生,说是有要事。”
叶青已经清醒不少,一掀毯子道:“叫人来伺候我洗漱吧。”
一刻钟之后,收拾完的叶青来到客堂,一边喝着粥一边问道:“难得今日陛下不早朝,什么事一大早赶来?”
周潜心中暗道,陛下隔三差五就不早朝,有什么难得的,嘴上却笑道:“少宰,今日太学院数十位学生,联名恳请少宰到太学讲课。”
叶青差点把粥喷出来,咳嗦一声道:“啥?让我讲学?”
“没错,这些都是少宰的倾慕者,仰慕少宰的学识品性,翘首期盼之心,让人难以推辞。”
叶青低着头想了想,自己花了重金,买了无数酸文人给自己写诗唱赞歌,没想到真的有了成效。
这群水军可比后世的有良心多了,水军多了带来真爱粉,看来是亘古不变的路数啊。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能辜负了大家的一片殷切之心,反正今日无事,便去一趟太学好了。”
宰相冯泉一力废除科举,人材皆由学校选拔,太学在如今正式达到极盛时期。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未来的庙堂上,做官的都是这群人。冯泉的改革,也让太学内涌入大量的平民子弟,这些人家中没有固定先生,多是私塾出身,大多都是叶青的拥趸。
太学门前,两派学生横眉冷对,互不相让。
其中一些是老太学的学子,他们亲身经历过叶青凶残的时期,新状元骑殴陈朝老是太学生永远的痛。
另外一些,则是新晋的太学生,他们在建康之外就是天天听叶青的赞歌。
更有甚者,他们的启蒙先生,很多都是收钱办事的主。
周潜拿到经费之后,左思右想,只有私塾先生缺钱而且穷酸,会写诗难夸人,所以大力招募这些人,利用万岁营的流动性,发展了很多教书先生作为宣传工具。
这些人教出来的学生,天生就对叶少宰抱着几分亲近之意。
新入学的士字,竟然要请叶青那厮来太学讲课,对老学子来说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一群人堵在门口抗议,要给叶青一个下马威,将他拦在门外。
另一派针锋相对,当即组织起来要保护少宰。
正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不一会几百人衣着大红袍子,纵马而来。
众人到了太学门前,纷纷下马,簇拥着身后的叶青出来,来到太学门前。
万岁营人马几乎每个人手里都有人命,以前就是群亡命之徒,训练之后气势更甚。
放在一群江洋大盗面前,都要吓得他们瑟瑟发抖,何况是一群读书的士子。
至于叶青,则是峨冠博带,一袭文士打扮,迈步过来。
这一行人刚一出现,老太学们气势就为之一夺,虽然还是憎恶叶青,但是敢出来挑头的却一个也无。
另一边的太学子,则脸色发红,神情激动,围在叶青身边,紧紧跟随。
“诸位都是太学子,未来要到庙堂上挥斥方遒,指点江山,我不过是先行一步。今日我们暂且不谈治国之道,先说说做人二字。”
底下十分安静,就连不喜欢他的,也都想听听状元公有什么高见。
叶青看了一眼底下士子们,这些人就代表了贵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