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灾人祸。
旱蝗交加赤地千里,贪官污吏横征暴敛。
致,九州黎庶,饿殍遍野,人心似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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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帝三年。
陕北大地,黄风漫卷,沙尘蔽日。
晨时,一片位于官道旁的无名山林中,一道身影凭空出现在枝叶稀疏的林木间。
咔~
脚步落地,一声轻响,一根布满齿痕的枯骨断成数截,
林恪垂眸看向横陈在身前的人骨残骸,心念一动,土层翻动如水将其吞没入地下。
【入土为安】愿力值+10
“大荒之年嘛。”
路有饿死骨,活了20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就算是在夜之城见惯了生死的他,也是小小的震撼了一下。
林恪环顾四周林木,只见树林之中,树干两米以下的树皮都被扒掉了,满树的叶片皆已卷边枯黄。
偌大的林地中,虫无鸣鸟无声,敢叫的能吃的,已被逃荒求活的饥民吃空了。
想到自己接下的订单任务,便向外发出感知力。
“先找几个活的问个话吧。”
感知探测笼罩方圆数里的天地,刹那间,他便在这片林地中的两个方位,发现了三个大型活物。
两个正行走移动,一个则藏匿静止。
都是人。
一块三阶魔方般大小的金属立方体出现在林恪手中,往前一抛,立方体在落地前变形成一条无轮的金属滑板,悬浮在离地10厘米的高度。
他抬脚踩上滑板向有一方无声飘去。
山林小道上,两个衣衫褴褛的汉子一前一后地走着。
走在前头带路的汉子身形佝偻,粗布衣裳上打着层层补丁,从外表看到像是个老实本分的庄稼汉子,跟在后头的中年人背着个灰布包袱,脚步虚浮已然显露疲态。
“谁能想到官道上会有拦路抢劫的盗匪...”中年人喘着粗气,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若不是石头兄弟仗义警示带我绕路,这会儿怕是连命都保不住。”
走前头的石头抬手抹了把额角的汗珠,竹笠下是被太阳晒得黝黑的脸庞,他回头看向跟在身后的中年男人,露出一张憨厚的笑脸。
“张大哥客气,咱都是庄稼人刨土疙瘩的命,出门在外能帮一把是一把。”
山风穿过林间,吹得树叶簌簌作响。
石头眯着眼望向蜿蜒的山路的尽头,那里就是他和同伙营生办事的地方,“我们再加把劲,爬过前面的山道再管道就能绕开那帮匪徒。”
走了十多里山路的二人皆以气喘吁吁,一个肚子没粮气短力小,一个狼心暗藏,只待羊把气力耗尽,这样宰杀起来才方便容易。
石头四肢着地爬完最后一段陡坡,趁身后张姓汉子还未爬上来,一个侧滚隐入道旁灌木丛中。
宰羊的勾当自该交给有武力拿刀的去做,这年月,再温顺的畜生临死蹬腿也能伤人性命。
合该小心谨慎为好。
张梁攥紧包袱系带,如同断肢野犬费力地爬上陡坡。
包袱里可装着他的身家性命,在大城中用传家宝卖的5两银子。
只要到镇里换成粮食,回家掺上草根树皮,他们一家四口就可以挺过这个荒年,熬到来年春天……
张梁艰难地攀上陡坡,山道上已不见石头的踪影。
他刚要张口呼喊,不远处的灌木丛突然剧烈晃动起来,两个狼狈的身影跌跌撞撞地冲出来。
张梁眯起眼睛细看,一个手持断刀的面生青年,另一个正是为他引路的石头兄弟。
跑出来的二人一脸惊恐神色频频回首张望,好似身后的灌木丛中有大虫要窜出来咆哮食人一般。
张梁因饥饿而迟钝的大脑还未理清状况,三人脚下站立的黄土就如活物般向四周流动,转眼裂开三个深逾一米的坑洞。
!!!
惊呼未落,三人已齐齐陷落,那些流动的黄土竟又自行合拢,如铁钳般将他们的胸口以下牢牢禁锢动弹不得。
“我就想问个路,你们跑什么呢。”
灌木矮枝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向两侧分开,林恪踩着滑板从这条念力开辟的小径中飘然而出。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三人,见三人面色苍白如白日撞鬼的惊恐模样,他咧嘴露出‘友善’的微笑问候道:“三位吃过了吗?”
“没、没没没!”
三个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动作整齐得仿佛排练过。
滑板在半空打了个旋,林恪歪着头又问:“那...肚子饿不饿?”
张梁的喉结上下滚动,下意识点了点头,旁边两人刚跟着点完头就猛然惊醒,立刻把脑袋甩得几乎要飞出去。
这能变人形的妖鬼想来是不喜欢吃干柴瘦肉,肯定是想把他们养肥了再吃。
“你叫张梁。”
林恪把视线移到点头的男人身上,便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