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是必死无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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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壁,
石壁。
都是石壁!
项乾懵了,他四处观看,不能接受。
好好的一条路,怎么就走到一条环形山壁来了。
大恩寺后山,有一思过壁,
用以惩罚寺院中,犯戒僧人,让其面壁思过。
此山壁高达十几丈,占地广阔,前方有一古刹,生人极易误入。
项乾一路被追此处,果断进入佛堂后,此刻,才发现已无路可逃。
身后不远,那道黑色的身影已经杀来了。
项盖的方天画戟,对战杨双的独角铜人槊,
打的火星四溅,阵阵巨响,惊起林中飞鸟。
虽然御前中郎将武艺盖世,但项乾还是要逃,
他是皇帝,他坐拥天下,他不想死。
“喝……喝!!一定有路,肯定有路。”
身覆龙袍的项乾,气喘吁吁的在山壁前胡乱走动,
他相信,大恩寺一定有上山的路。
翻开春草,踩踏小枝,苦苦寻找的项乾,忽然眼前一亮,
不远处,有一个挖土种菜的旧衣老僧人,太上皇相信,他肯定知道小路。
“老师傅,朕乃大楚皇帝,告诉朕离开的路,朕重重有赏。”
老僧人有些佝偻,他手臂跟枯枝一样,脸上全是老年斑,似乎还有点痴呆了。
听了项乾的话后,在原圣昌皇帝期待的眼神中,他支支吾吾的木讷道,
“你是皇帝?你是皇帝怎么才一个人,皇帝不是有千军万马?”
“你……你是假皇帝。你连人都没有。”
假皇帝!?
方听此言,项乾勃然大怒,可细细一想,他却目瞪口呆。
老僧人的话语里,仿佛带着一股浩瀚的佛门诵经之音,让项乾茅塞顿开。
是啊!朕是皇帝。
洛阳有数万精兵,可精兵呢?朕身边连人都没有。
“哈哈哈……”这一刻,项乾笑了,笑的癫狂。
“孤家寡人,原来皇帝就是孤家寡人!朕这一生,何其悲哀……”
思过壁前思过往!
圣昌皇帝茫然的抬头,前方山壁,宛如天堑,无可跨越。
就像皇帝的命运,更像大楚的顽疾,都是不可逾越的天山。
项乾脚步踉跄,自嘲的摇了摇头,
他想到风起云涌的一生,不禁黯然神伤。
少年时,立大志,跨战马,征四方。
几经生死,一时多少豪杰相随,
那时,五皇子项乾身边人才济济,上官虎、霍全恩、张须陀、王右宁、窦封、霍雄、霍同……哪个不是生死相随?
公孙氏雄踞河北,北压草原,南临黄河,最终还不是败在他手里。
可今天,大恩寺里,
曾君临天下的圣昌皇帝,身边连个拼命的人都没有了。
圣元皇帝最后的那段时间,老人躺在空旷的辉煌大殿,落寞的告诉项乾,
皇家最大的悲哀,就是回首一生,连一个能相信的人都没有。
继位皇帝,既是最大的荣耀,却也是最大的孤独。
佛门斩断七情六欲,可尚有师徒恩义,友人之情。
而皇帝要斩断的人间情义,比僧人更彻底,那是一丝都不能留。
九五之尊,注定是孤家寡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