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却掠过一丝极隐蔽的警惕。
她在这死寂天牢被镇压万年，早已学会将真正的情绪埋在笑容深处。
然而这一缕警惕刚浮起，便凝固在了眼底。
白夜天没有多言。
他甚至没有看她第二眼，只是抬手，凌空一按。
“咔嚓——”
那以星辰之核锻造、铭刻着三百六十道封印神纹的牢笼。
像一张脆弱的蛛网般四分五裂。
碎裂的符文尚未坠地，掌势已如山岳倾覆，笼罩而下。
勾离神王瞳孔骤缩。
浑身神王气血轰然爆发，周身浮现万千离火符文。
可一切皆在那一掌之下归于沉寂。
三息。
仅仅三息。
一枚漆黑的魔种，已深植于她神魂本源，缠绕着她每一缕神魂。
勾离神王身子晃了晃，绝美的脸庞褪尽血色。
半晌，她缓缓低下头。
红唇轻启，吐出两个艰涩的字。
“主人……”
白夜天微微颔首。
转身，青衫拂过冰冷的地面，走向天牢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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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斗兽场，弥漫着血腥与铁锈的气息。
场中，一名白衣青年正与九名囚犯厮杀。
九名囚犯皆是人仙巅峰。
眼神凶戾如困兽，攻势如狂风暴雨。
可那白衣青年只在方寸之地挪移，每一拳、每一步都简洁到极致。
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也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他的眼睛，是纯粹的黑白分明。
那里燃烧着对武道巅峰的炽热执着，却唯独没有常人的喜怒、犹豫、恐惧。
干净得像一面映照武道的镜子。
白夜天驻足在场边阴影处，静静看着。
白衣青年也察觉到了他的存在，却并未停手，甚至未曾投来一瞥。
他只是骤然加快了攻势，拳风如雷霆裂空，骨骼碎裂声接连炸响。
半盏茶后，九名囚犯尽数瘫倒在血泊中，气息奄奄。
几名狱卒沉默上前，将他们拖回牢房深处。
白衣青年这才转身，望向白夜天。
“阁下是谁？”
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像冰封的湖面。
但他握拳的指节微微发白——那是身体本能对极致危险的预警。
白夜天迎着他的目光，忽然笑了。
“你就是虚无一？”
“我是。”
虚无一顿了顿。
“阁下有何指教？”
白夜天踏前一步，两人之间相隔十丈，气息却已在无形中交锋数次。
“臣服于朕，朕传你粉碎真空之法。”
虚空忽然寂静。
斗兽场穹顶滴下的血水砸在地面，声音清晰可闻。
虚无一沉默了片刻，眼中那团执着的火焰微微摇曳。
“我如何信你？”
白夜天抬手，食指指尖一点光芒浮现——那是一枚从元神中分化出来的神魂念头。
念头之中，无尽微尘生灭轮转。
每一粒微尘的崩碎与重生，都演绎着空间本质的破碎与重组。
那是粉碎真空的意境具现。
虚无一瞳孔猛然收缩。
他毕生追求武道极致。
见过无数秘籍传承，甚至窥探过中央世界珍藏的太古残篇。
却从未如此近距离感受过这般纯粹、这般完整的“粉碎真空”真意。
那一瞬间，他仿佛看见了通往武道终极的大门，在眼前缓缓打开。
“你若骗我。”
虚无一的语气依旧平静，却多了一丝凛冽的锋芒。
“我会杀了你。”
“骗你？”
白夜天轻笑，收回神魂念头。
“有何意义？”
他伸出手，掌心浮现一枚幽暗的种子。
“放开神魂，接受魔种。这是必要的约束。”
虚无一没有犹豫。
他甚至没有去看那枚魔种，只是闭上眼，彻底敞开了心神防御。
为了武道极致，他可以舍弃一切。
包括自由，包括生命。
魔种落下，扎根于他纯粹如琉璃的神魂深处。
中央大世界第一天才，未来板上钉钉的粉碎真空强者。
此刻成了白夜天座下又一位仆从。
白夜天眼中掠过一丝满意。
“将天牢中所有囚犯，连同那十二尊‘荒神’，尽数收入造化之舟。”
“是。”
虚无一与刚刚赶至的勾离神王同时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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