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是游牧民,在这片被巴耶济德二世破坏过,并且即将迎来寒冬的土地上,除了死亡和逃跑,他们没有第三条路。
“加快速度!翻过这道山岭,我们就跑出希腊人的控制区了!”
难民队最前方,一个壮年男人大喊着。
“等彻底甩开希腊人的追兵,我们马上就扎营休息,生火做饭!”
听着他的许诺,难民们似乎多了几分希望,稍稍振作了起来,每个人都咬牙坚持着。
“希腊人好像不追了,淌过那条小溪后,我们便没再看见他们!”
两个背着猎弓的难民从后方气喘吁吁地跑来,冲中年男人笑着说道。
壮年男人心中一喜,拍了拍他们的肩。
难民队加快脚步,山坡似乎近在眼前。
呜——
嘹亮的军号声从山坡上传来,一匹骆驼缓缓出现在难民们的眼前,骆驼上的骑兵全身血衣轻甲,高举着染血雄鹰的大旗。
接着,越来越多的骆驼骑兵出现在山坡上,整整五百骑,排成了三道横列,带着无尽的威压。
跟随骆驼骑兵一同出现的还有大量的猎犬,那是经过精挑细选的北非灵缇,擅于觅踪和奔跑,被北非游牧民视为珍宝。
“又是他们……”
壮年男人面色惨白,喃喃自语。
“真准备把我们一网打尽么……”
作为一位曾经在奥斯曼军队中服役过的老兵,壮年男人自然认得这面旗帜与这支骑兵,他们名为斯拉维斯,来自于阿非利加,是东罗马皇帝亲自创立的一支北非骑兵,跟随东罗马军队参加过大大小小无数场战争。
自从他们杀死了那位传教士后,这支斯拉维斯骑兵便开启了针对他们的大追杀,这些天来,斯拉维斯们始终跟随在他们身旁,像是游猎一般,把他们这些“猎物”一步一步地逼入绝境。
看见这些血色骑兵,难民们的眼中充满绝望,仅剩下来的几名老人苦笑着摇头,妇女和儿童嘤嘤哭泣。
“最后一次机会,皈依正教,服从管制,免死不杀。”
一名斯拉维斯骑兵用突厥语大声吼道。
“如若抵抗——”
“安拉胡阿克巴!”
壮年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他高举猎刀,断送了难民们最后一线生机。
斯拉维斯骑兵停止了劝降,三个横队开始冲锋,单峰驼顺着和缓的山坡直冲而下,难民们仓促组织起来的阵列一触即溃,泛着寒光的弯刀上下翻飞,带起一片鲜血。
十几分钟后,抵抗最激烈的几十个成年男人倒在了斯拉维斯骑兵的弯刀下,剩下的两百多个难民跪倒在荒地上,他们痛哭流涕,祈求着胜利者的宽恕和怜悯。
斯拉维斯们打扫着战场,他们的千夫长则缓缓走下山坡,来到众人面前。
“千夫长,还是老样子?”
一位百夫长来到千夫长的身边,掏出烟卷与火绒盒,为两人点燃。
“现在这种奴隶实在太便宜了,卖不出价钱,要不都杀了?”
“不,传统就是传统。”
千夫长淡淡地说。
“把半大孩子拉出来,萨拉森教士也拉出来。”
斯拉维斯得令,骑兵们如狼似虎地冲进人群,执行着上级的命令。
千夫长眼神示意,百夫长则点点头,走上前,用突厥语大声吼着。
“根据最古老的规矩,依照伊萨克皇帝的特许敕令,你们这些战败者都是我们的财产,我们可以随意杀戮,或是贩卖为奴。”
百夫长凶狠地注视着每一位少年,少年们也用仇恨或畏惧的眼神看着他。
“现在,最后的机会摆在你们的眼前,我会给你们五把匕首,杀死三个教法学者,并与你们的同伴决出胜负,最后留下来的五个人,可以成为我们的一员!”
这是斯拉维斯军团的特殊仪式,三十多年前,以撒便是通过这种方法从一群战败的奴隶中选拔出了第一批斯拉维斯,尽管之后不再通过这种模式进行大规模招兵,斯拉维斯军团还是保留了这种传统,他们将其称之为“洗礼”,用宿敌的鲜血代替约旦河水,沐浴全身,最后活下来的少数人会成为斯拉维斯的一员,尊奉东正教,学习希腊语,重获新生。
这些沾染了同胞鲜血的斯拉维斯新兵往往会比那些继承父兄职务而来的斯拉维斯更加残忍,嗜血而狂热,他们对待穆斯林“同胞”的态度也要更加凶残。
洗礼过后,他们将与那些通过继承或是招募而来的斯拉维斯新兵前往位于迦太基或君士坦丁堡的训练营,进行为期三个月的语言,宗教和忠诚培训,斯拉维斯军团的“血衣教士”会对他们进行洗脑化改造,再由皇帝,皇太子或皇太孙出面接见,正式为他们授予新身份。
随后,他们会被分配到一个个百户之中,由当地的老兵和教士负责继续培训,成年之后,一个新斯拉维斯就这么诞生了。
洗礼开始了,少年们在刀枪的逼迫下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