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爆发出低沉而激昂的呼喊。战士们齐声用石矛击地,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如战鼓般震荡大地;妇女们挥舞彩羽,色彩斑斓的羽毛在风中飘舞;孩童们兴奋地抛洒干花,花瓣随春风飞扬,落在古道上,仿佛一场金色的雨为离人送行。
“小子,我很快就会回来!我不在的日子里,你得自己顶住,好好干!”格雷蒂尔哈哈大笑,声音粗犷如雷。他那一撮红胡须在阳光下张扬如火焰,肩上的铁斧轻轻一晃,发出沉重的“叮”声。他说着,大手猛然拍了拍曼科的头,那动作粗鲁却饱含亲昵,如长辈将力量与信任一并托付。
随着奈鲁奇娅一声清亮的口哨响起,那尖锐而悠长的音调如鹰鸣般划破空气。十头骆马齐齐站立,脖颈上的铜铃叮当作响,背上的货物随之微微晃动。紧接着,整支远行的队伍缓缓启动,如一条苏醒的巨龙,沿着古道蜿蜒北行,奔向山谷的隘口。
古道两旁,送行的人群密密麻麻地挤满道路。战士们齐声敲击石矛,节奏分明的“咚咚”声如战鼓般震荡大地;妇女们挥舞彩羽,羽毛在风中翻飞,宛若一道道流动的彩虹;孩童们则追着队伍奔跑,兴奋地抛洒干花与小石子,稚声高喊:“大活神!一路顺风!”花瓣与尘土交织在空中,落在骆马的背上,宛如一场春日的祭典盛宴。
队伍沿着瓦里古道蜿蜒前行,当他们快接近山谷隘口时,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急促的高喊:“等等我!”
那声音清亮而焦急,如山鸟振翼的鸣叫,骤然划破春日的宁静,在谷地间回荡。众人纷纷回首,李漓勒住骆马,眯眼望去——只见一个身影正火急火燎地追赶而来。
那是一名年轻的艾马拉女子,牵着两头驮满货物的骆马,脚步翻飞,尘土随之扬起,铃铛声急促而凌乱。
女子气息急促,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在阳光下宛如晶莹的露珠。她眼神却坚定明亮,仿佛追赶的不仅是一支队伍,更是一段尚未启程的命运。
“她是谁?我们队伍里有这个人吗?我怎么对她一点印象都没有。”李漓眉头微皱,目光警惕地落在后方的陌生姑娘身上。
“一个跑商的艾马拉女子,叫安卡雅拉。”赫利走上前来,甩了甩那头乱糟糟的黑发,豪爽的眼神里透出几分好奇。“今早,她随着一支商队一起来到库斯科,就在城门口,她问路的时候,和我们聊过几句。”
“你来干什么?”蓓赫纳兹上前一步,身形一挡,拦在安卡雅拉面前。她的笑容炽烈如火,腰间的弯刀在轻响中微微颤动,眼神闪烁着戏谑的光芒,却不掩一丝警觉。“你跟着我们做什么?”
“我想去山的背后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像你们说的那样,有平地,有河流,还有那片大海。”安卡雅拉气喘吁吁地站定,扶着骆马,眼中闪烁着渴望的光芒,像高原夜空里最亮的星辰在春日阳光下颤动。她的声音清亮,却带着一丝紧张的颤抖:“你们能不能带上我?”说着,她轻轻拍了拍骆马的脖颈,那骆马顺势低下头,亲昵地蹭着她,铃铛叮当作响,声音脆亮而执拗。
“你怎么……我们熟吗?”蓓赫纳兹挑起眉,语气里夹杂着调侃,却也透出几分警觉。“你脱离了商队跑出来,你舅舅知道吗?”蓓赫纳兹的目光顺势落在骆马背上的藤筐上,闪着好奇。铜片在阳光下折射出微光,让她眼底浮现一抹玩味。
“我和舅舅说过了,他并不反对,还分给我这两头骆马和这些货物。”安卡雅拉挺直背脊,语气认真而坚毅,带着一种初生牛犊般的倔强。“这些就是我全部的家当。从今天起,我就是独立的。”她伸手指向骆马背上的藤筐,里面黑曜石如夜空般深邃,铜片则闪烁着如湖水的光泽。“我想去山下的平地看看,那里是不是能做生意。”说到最后,她的眼神中闪过对未知世界的憧憬,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质朴而坚定的笑意。
“真搞不懂你舅舅怎么想的,让你一个人独自跑出来。”赫利摇了摇头,语气豪爽中透着几分不解,“一个小姑娘,带着两头骆马,就敢跑这么远?”
“我父母几年前就过世了。”安卡雅拉低声开口,眼神微垂,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的黯然。“这些年都是舅舅在照拂我,可为此,舅妈一直和他闹别扭,表弟表妹们更是盼着我早点滚出家门。”她顿了顿,抬起头时目光已重新凝聚成坚毅,“所以,当我提出要自己离开时,舅舅也没有强烈反对。最后,他把这两头骆马和这些货物交给我,同意我独自去闯。”
安卡雅拉说着,伸手拍了拍骆马背上的藤筐。货物随之微微晃动,发出细碎的“叮当”声,像是在为她的决定作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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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带的是什么货物?有带口粮吗?”巴楚埃走上前来,眼神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她的声音轻柔,却隐隐透着一丝精打细算的意味,仿佛在衡量这个新来者的价值。
“铜片和黑曜石。”安卡雅拉答道。她弯腰解开一个藤筐,手指迅速解开层层绳结,里面露出整齐堆叠的黑曜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