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在玛利喀斯的感知中,比起他的力量也只强不弱。
玛利喀斯很快放下了心中的震撼,再度发起了攻势。
他左手重重向地面一爪,巨爪深深嵌入其中用力一握,顿时便有无数虚幻的兽爪从地面蔓延。
那兽爪以玛利喀斯为中心,飞速撕裂着地面,不留死角的袭向白識。
不止于此,当玛利喀斯的手爪从地面拔出时,还带起了一块被魔力凝聚的庞大兽石。
玛利喀斯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那汇聚万钧之力的兽石砸向白識。
几乎没有施法的间隔,两重攻击并行着向白識涌去。
白識双手紧握‘斩龙’,巨剑的锋刃拔地而起,自下而上的向上扬起。
沿着地面纷飞的兽爪瞬间被击散,而那兽石也被精准的劈开。
但是在碎石崩散的半空中,玛利喀斯已经再度飞速的奔来,再度刺出了五指剑。
白識轻笑一声,顺势将刚刚挥舞的‘斩龙’举过头顶,转而自上而下重重劈落。
面对势大力沉的一剑,玛利喀斯轻轻侧身横跳,瞬间躲开了这一剑。
与此同时,他的手中顷刻挥洒出大片的碎石,狂风骤雨般射向白識。
白識的周身涌现风暴的壁障,将碎石全部接下,泯灭在了空中。
见到玛利喀斯的力量如此之强大,白識的脸上不禁露出笑容。
光是不使用死亡的力量,玛利喀斯就展现出了无比的战力,使用黑剑的完全体,又该有多么强大呢?
白識提起巨剑,主动迎上了玛利喀斯,再度与其搏杀在一起。
——
比起是人和野兽的战斗,不如说是两头野兽的厮杀。
贴身搏杀之中,本就残破的神殿在双方的战斗中彻底破碎。
最终玛利喀斯被白識一剑重重的砸到地上,骨骼发出清脆的断裂声。
玛利喀斯的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五指剑上也渐渐有了无法支撑的裂缝。
白識走到他的身前,抗着巨剑淡淡的问道:
“为什么不使用死亡的力量?”
“只是这样的力量,可完全没有办法和我抗衡。”
“我不希望和一个没有使出全力的对手战斗,这是对我的不尊重。”
玛利喀斯听着白識的话语,撑起了身子,舔去了嘴角的鲜血。
当被白識压制、击倒,在这身处险境的时刻,玛利喀斯心中浮现的却并不是任何的恐慌、或是愤怒。
存于他心上的迷茫,彻底的浮现在内心之中。
野兽们是文明的象征,但是他也并不像是同为野兽的瑟洛修一样聪明。
玛利喀斯一直想不明白,为何玛莉卡要敲碎艾尔登法环?
玛丽卡背叛了他、背叛了过去让黄金树时代永存的誓言。
这是对他们——所有共同挥洒血骨期望黄金树光辉的生命们的背叛。
葛德文的死亡确实是一桩悲剧,但是对于黄金律法而言,并不是无法接受的事情。
半神们数量众多,更是有着无数的子孙后代,玛利喀斯甚至依照玛莉卡的命令亲自处决过其中的不堪子嗣。
葛德文确实特殊,但并不是非他不可。
只要玛莉卡还在,只要神还在,就算是没有继承人,黄金树也会永存。
想不明白,完全没有办法理解。
最终,玛利喀斯只能将一切归罪于自己的失职。
他让命定之死失窃,导致了葛德文的死亡,这才令玛莉卡选择敲碎法环……
为了弥补过去自己所犯下的错误,玛利喀斯在破碎的交界地上寻找死根。
收集因死亡逸散而诞生的死根,玛利喀斯将那因为他过错而导致的恶果一一吞下。
重新压制那些变了味的‘死亡’,甚至令他重新回到了兽形。
在玛莉卡都已经失去踪迹的现在,守护‘命定之死’的誓言又该向谁兑现呢?
因为他不够的聪明,所以得不到答案。
但是又因为不够的聪明,所以从未忘却过自己的过失。
玛利喀斯的呼吸越发沉重,有万千头野兽撕扯着他的内心。
而此时此刻,他又在为了什么而挥剑呢?
自己从诞生起的那一刻就不停的挥剑、挥剑、挥剑……
对他而言,剑究竟是什么呢?
也许他以前曾经想过这个问题,但却从未深究。
直到此刻,他的荒芜的心中才莫名的浮现出一个答案。
——如果非要说的话,那就是脊梁吧。
剑这东西,对玛利喀斯而言就好像是第二根脊柱一样。
无论多么痛苦、怎样迷茫……
一握住剑柄,血气就莫名从裂开的骨缝里钻出来了,他就有了勇气去继续狂奔,直到腐烂。
挥舞着、砸断铁甲包裹下的骨头时在剑身留下的划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