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侍卫原本还顾忌着他可能会翻身,所以不敢拒绝他的一些要求,但今日,陆航发现,他又使唤不动那些侍卫了。
听到他气急败坏的威胁,侍卫们则是发出一阵阵哄笑。
“柳凌霄的解元是作弊得来的!他与陆侧妃,都不是你的骨肉,是那明远和尚的!”
“啧啧,那晋王侧妃的凤命都是那和尚夺来的。也不知道谁家姑娘这般倒霉,命都被夺了。不过她日后再如何是皇后命,那也与你无关了!毕竟她亲爹不是你,而是那个和尚!”
陆航爆发出嘶吼:“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侍卫们则是嗤笑:“如今燕京城里都已经传遍了!明远和尚和那柳凌霄都已被锦衣卫带走了!”
陆航像是被抽走了魂魄般跌坐在地。
侍卫们平日上值也无趣,这会儿就一个劲地嘲讽陆航。
“哈哈哈,也不知道世上怎么会有那么蠢的男人。从前娶了襄平侯的妹妹,靠着她娘家补贴,国公府修得那叫一个气派。那沈娘子虽泼辣,但容貌也是极好,还为他生了三个女儿,可他竟然为了个低贱的外室和两个杂种,抛妻弃女。”
“听说人家沈娘子原本也是给他生了儿子的,可他非听那外室的话,给人下了药,把自己的儿子害死喂了狗。如今亲生女儿改了姓氏,他宠着的外室儿女也不是自己的种,也算是活该!”
直到此时,陆航靠在墙角,看着家徒四壁的忏思伯府,想起曾经与沈敏和三个女儿在国公府的时光,终于流下了悔恨的眼泪。
“啊——”
他痛苦地捶墙,发出一声声嘶吼,又不停地扇着自己的耳光。
而守门的侍卫则是鄙夷嗤笑。
若不是有祖上蒙荫,皇上顾念他是开国忠臣之后,早就将他赐死了!
……
城西的一处小院子内。
宋晚妆挺着孕肚还在费劲地拧干刚清洗的衣服,她身形臃肿面容憔悴,像是老了二十多岁,早已没有了曾经宋府千金的神采。
她干着粗活,脸上也满是麻木。
柳凌霄中了解元后,许多人都给他送礼,日子也渐渐好过了起来。但宋晚妆的日子却并没有好过。
柳凌霄不仅抬了通房丫鬟做妾,还收下了不少狐朋狗友送来的歌姬舞妓。
而当柳凌霄科举舞弊的消息传开之后,她们就纷纷收拾了行囊逃跑,生怕也被锦衣卫抓走。
宋晚妆早就看清了柳凌霄所谓的才学,知道以他的水平连中举都难,能考中解元绝对有猫腻,所以在真相揭开的时候并没有感到太惊讶,只是自嘲觉得可笑。
她曾经竟然为了这么个无才无德之徒,背弃侯府婚约,与父母断绝关系。
她也想走,但她腹中怀了柳凌霄的骨肉,宋府也早就不认她了,天地之大,她已无处可去。这个院子,就是她唯一能够安身之所。
她在院中麻木地晾衣服时,忽地看到一辆宝马雕车从门口驶过。
风吹锦帘,她看到了坐在马车中手持书卷的温润青年。
“沈朝谨!”
宋晚妆不由喊了出声,快步追了出去。
此刻她心底生出了希冀。
城西多是贫苦人家,沈朝谨这样的侯府世子怎会踏足此地?他……莫不是听说了柳凌霄入狱,特意来寻她的?
是了,若是没有柳凌霄,如今她已是他的妻了。他对她应当是有年少的憧憬和爱慕的。
当初她做了那样对不起他,让他颜面扫地的事情,他都不曾动怒分毫,可见他心里有她,舍不得对她发怒,因为爱她,才会放她自由。
上次她险些小产,也是他让小厮给她送了药。
听到有人喊自家公子,赶马车的小厮勒住了缰绳。
宋晚妆见状更是欣喜若狂,跌跌撞撞地追了上去。
沈朝谨放下书卷,撩起珠帘,也看到了站在马车外的宋晚妆,面色清冷疏离:“何事?”
他以为宋晚妆是得知柳凌霄下了诏狱,担心被牵连,想要主动供出柳凌霄的恶行以撇清关系,但却没想到,宋晚妆却是咬着唇看向他,说:“沈朝谨,我知道错了。我们还能回去吗?”
沈朝谨:?
宋晚妆见他面色清冷一语不发,又咬了咬唇,“你还愿意娶我吗?”
沈朝谨发现人无语到极致真的会笑,他眉目清冷疏离地俯视着宋晚妆,声音也透着些许凉意:“柳夫人,沈某并无夺人妻子的爱好。”
宋晚妆急忙道:“我会跟柳凌霄和离!这腹中胎儿,你若不喜,我也可打掉!沈朝谨,我是真心实意地想要嫁你!”
沈朝谨发现好好说话她压根听不懂,于是冷漠地丢下一句“滚”,便放下了珠帘。
赶车的小厮竹砚都听不下去了:“哎哟,这位老夫人,你这身怀六甲的,怎么还异想天开啊?我们家公子,堂堂侯府世子,怎么可能娶你一个罪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