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斯·瑞马尔心不在焉的看着放映室屏幕上的场景,有些不安的挪动了一下屁股。
答案马上就要揭晓了。
他是真的有些紧张。
因为,哪怕他53年出生,比屏幕上的黑发男子老了30多岁,在此之前更是出演过数十部电影,演过劫匪,黑帮老大,银行家,酒店巨头……然而,和那个黄皮肤的中国人不同,虽然他从小到大白得发亮,然而,在大部分美国人心中,他依旧只是一个obod。
或许值得庆幸的是,在近40年职业生涯之后,他终于做到了只是“大部分”。其中,出演十年前的电视剧《**都市》,在里面露出松弛的屁股,成功让数百万美国人记住了他。
而这一次,会不会是另外一个《**都市》呢?
就要看这部电影里他的表现了。
可他却对他第一次出场演得怎么样,记得却并不是很清楚。
不是因为他老了,得了什么健忘症,而是因为,在当初那个气氛下,他被动进入了一种异常紧张的氛围中,几场戏的节奏都非常的快,他的脑子很快的输入,再很快的输出,感觉都快过热爆炸。
结果就是拍完回到旅店,他脑子里都是嗡嗡的。
要问他记住了什么,
就只有——血。
那一手真正的血!
詹姆斯·瑞马尔深吸了一口气,把注意力重新集中起来,屏气凝神的看着屏幕。
等待着。
快了,快了。
刚开始的一段沉默已经到了尾声,大幕即将拉开。
在听到妻子有可能被送往妓院后,屏幕上的特写镜头里,那个年轻人木着一张脸,并没有哭。
但是他的眼睛却像被火烧过一样充血通红,眼眶里仿佛溢满了痛苦和绝望,却又被一种非人的克制锁住,不让泪水滴落。
然后,他用一种极度压抑、仿佛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声音开始低沉的,用有些生疏和口音的英语,开始说台词了。
“你为什么要笑你是不是以为我会一枪杀掉你?让你去地狱和你的哥哥相遇?”
男人脸上的嘴角向两边拉扯,露出的与其说是笑容,不如说是在脸上戴上了一副恶魔小丑的面具。
他一摊手,“樱,把我之前给你的刀子给我。”
本来正听着发呆的小女孩顿时回过神来,在手上摸索了一番,掏出一把窄小的短刀,递在了男人的手中。
詹姆斯·瑞马尔知道,在剧本中,这把刀是肖恩送给樱的礼物,是男人在东方战场上惯用的凶器,同样,在拍戏的时候,它是一把开过刃的弹簧道具刀。道具师在事先说的很清楚,为求逼真,这把刀是真刀,只是加入了机关,可以直刺捅人,但一定不能横着去割人。
男人把它拿在手里,眼神专注的那雪白的刀刃,而后转过头来,“艾斯,我知道你不怕死。你是一个硬汉,你也知道你自己活不了了,你知道自己走不出这片荒野,今晚就是你人生的终结,所以,你故意激怒我,想要我给你来上一枪,结束掉你的痛苦。让你去地狱里和你的哥哥再会。
不,你错了。
在中国,我们这称之为解脱。解脱,用你们的话来说,就是饶恕。我觉得,我会饶恕你吗?”
说完,他拿起匕首,他在面前那个惊慌的男人的断臂处插进去,转动手腕,用力的搅动。
詹姆斯·瑞马尔终于在屏幕上看到自己了。
他正在痛苦的嘶吼,“啊——**,**ou!你这个杂种,有种你就一枪杀了我,你这个该死的黄龙!”
还好。
詹姆斯·瑞马尔顿时松了口气。
不算太差,起码对于刚刚进组的第一场戏来说,在那个紧绷的气氛下,能做到这样已经不错了。
而后,
那个折磨他的凶手猛地把匕首从他的断臂处拔了出来,顿时,一股血浆喷涌而出,噗的一声洒在地上,将四周的土地都染成了红色。
“我最近听说了一件事。是我的女儿告诉我的。她说你们3k党认为每一种人,脑子里都有一块区域异常发达。”
“而你们白人,发达的区域,就是发明还有创造,所以,你们之中出了很多了不起的天才。其他的人呢,比如说我们中国人,比如说她们黑人,我们的脑子里,发达的区域就比较特殊——是什么来着?樱?”
小女孩清脆的声音传来,“服从,还有奴性。”
来自清朝的渔民后代没有什么幽默细胞,在这么幽默的台词面前,他都没笑一下,面无表情的说道:“对,服从和奴性。我对你们的语言还不算熟悉,但是,我想这话是在说我,我的父母,我的子女,还有我肖家的祖宗,天生就是给人当奴才的命,对吗?”
在这时,镜头里出现了一个短暂的静默。
随后,一个巨大的声音传来。
“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