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三吾更是急着催促道:“出什么事了?快说!”
见二人如此关切。
小厮也是立刻禀报道:“陛下他今日一早发布任命两位钦差的圣旨之后,便让锦衣卫的赵佥事带人去了凉国公府……说是鹤庆侯、舳舻侯、怀远侯三位军侯,罪犯侵占民田、收受贿赂、滥用职权……等多桩罪过,当场缉拿了三位军侯去诏狱!”
听到这个消息。
傅友文和刘三吾两人脸上都露出了地铁老人表情包.ipg……
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沉吟了好一会儿,刘三吾才看向傅友文,不敢置信地询问道:“老傅,此事你也是提前知情的?”
傅友文这才回过神来。
摆了摆手让小厮先下去,而后才紧蹙着眉头,有些尴尬地道:“这事儿……老夫并不知情……”
“那陛下这是什么意思?”刘三吾继续问道。
傅友文也是一头雾水啊,这小祖宗的幺蛾子一大堆,他哪儿管得过来?是以,只能又沉默了片刻才道:“老夫也不知。”
刘三吾长叹了一口气。
无奈摇头:“你不是说一切尽在掌控么?怎么一问三不知?这下好了,原本或许还有和这群莽夫土匪周旋的余地,陛下在这个档口搞什么问罪……他们就是不准备反如今也要起事反了!”一边说着,他满是无奈地双手叠在一起拍了拍。
随后又一脸后悔地道:“老夫就不该信了你的邪!若是刚刚老夫回头去了乾清宫劝谏陛下,陛下发出这道命令的时候老夫便就是在场的,如此,老夫定然拼死也要阻止陛下把这道命令发出来!”
说完,他也是不由得在公房里左右踱步起来,叹的气一口比一口长:“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这个道理傅友文自然也是明白的,当下更是无可辩驳。
他属实是万万没想到,朱允熥居然在这岌岌可危的档口,竟还会做出这等惹怒淮西勋贵的事情。
如此一来,淮西勋贵必怒而暴动。
他们在这应天府之内暴动起来,有谁能制止得住?
陛下轻则彻底成为他们的傀儡木偶,重则性命都不一定保得住——土匪若怒了,往往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的。
“现在怎么办,傅友文,你说现在怎么办!”刘三吾焦头烂额地朝傅友文摊了摊手,质问道。
“……”傅友文也只剩下哑口无言。
他不明白……
眼见着一手烂牌打得越来越顺了,只等着慢慢地耗,慢慢地此消彼长便可扭转局势,一转眼又啥都给闹没了!
傅友文双眼微眯似是陷入沉思。
过了会儿才抬起头来看向束手无策、悔不当初的刘三吾,神情严肃而郑重地道:“即便胜算微乎其微,即便你我的力量杯水车薪,也该先应对起来……”
“应对?如何应对?”刘三吾是大儒,是标准的读书人,让他注疏做学问他在行,现在这局面他是真的两眼一抹黑了。
“魏国公!魏国公现在还在应天府之内,他虽也出身淮西,却是个难得的好苗子,忠于陛下,平日也多在外面的各大卫所带兵历练!他爹是中山王徐达!”
傅友文迅速在脑海里思索着。
说完便继续道:“还有应天府内外,你我都只能尽量联系可用之人,以加强陛下这边的抵御。虽说你我都是文官,可好歹……你管了那么久的翰林院,老夫也身居高位时间不短。”
“另外,回府上去,府里有多少忠心能用的,都集结起来,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府中的壮力再微弱也是一份力量。”
傅友文如今也早就算得上是朱允熥狗腿子之一了,所以他一方面虽也是不愿大明皇朝被这样一群人把持,另一方面也是的确没有什么退路了,只能咬牙硬上。
所以傅友文也只能立刻把自己能想得到的办法说了出来——不是什么行之有效的好办法,仅仅是现阶段他们能做而已。
刘三吾点了点头。
他当然是百分之百的「保皇党」,脑子里带着忠君爱国的思想钢印,自然也无惧什么军侯匹夫之流,当下连连点头:“事已至此……怕是也只能这样走一步算一步了。”
又听傅友文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道:“还有詹徽!”
刘三吾蹙眉道:“詹徽他不是……唉……”
傅友文双眼微眯道:“刘学士莫不是还没反应过来,现在情况对咱们来说完全不一样了,对詹徽来说又何尝不是天崩地裂?他想要的只是陛下的政令实行不下去,是保全天下读书人、官员士绅的好处和他想要享有的特权!不是大明的分崩离析!”
听到这话,刘三吾面上也露出恍然之色。
点头道:“不错!淮西勋贵可看不上他一个文官,若是让淮西勋贵搅乱了这整个应天府,他这个文官之首,这礼部尚书兼都察院左都御史还保不保得住都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