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到底是一方教派之主，养气功夫出众，只是在张牛角的头上弹了一个脑瓜崩，随后气定神闲地开口道：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阿辰，你可知道，大汉天下，最重要的是什么？”
莫辰摇了摇头，做了一个洗耳恭听的动作。
“不是遍布天下的世家门阀，也不是大汉将士，而是头顶的这片天！苍天！”
张角说着，望向天空。
此时此刻，天际一碧如洗，万里无云。
但是莫辰却感觉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正朝着他涌来。
伴随着这股感觉——
轰！
万里无云的头顶，平地起惊雷！
“哈哈哈！连说都不能说吗？真是霸道啊！老夫偏要说，苍天无眼！
月余时间，你我足迹踏过大半个冀州，可曾见过一分人间生气，十三州百姓尸横遍野，家家哀嚎，这个煌煌大汉，到了这份上，不该亡吗？”
张角的话让莫辰微微颔首。
虽然他有着三国的记忆，知道黄巾起义只是为王先驱，成就了后世一大批的英雄将星，但是，他终究没有练就铁石心肠。
或许是他修行时间太短，或许是他的道并不无情，他看到这个世界的第一眼，就萌生出了厌恶。
确实啊，苍天无眼！
传承千百年的世家大族高高在上，奴仆万千，支撑大汉王朝的基石却变成了一具具没有生气的骷髅干尸。
话说到这份上，头顶的天幕已经被汹涌而来的云气覆盖。
一道旋涡自天际而生，连接大地，上下贯通，形成了飓风龙卷。
这是天对于不敬之人的警告，这是大汉对于反贼的态度！
“哼！”
这时，身旁的张角轻哼一声。
莫辰转头，看向这个一直未曾展露自身手段的中年道士。
一声轻哼，远处的天象烟消云散，蓝天仍在，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是幻觉。
也正是这一声，让莫辰体内原本按照周天运行的法力翻涌，差点儿紊乱。
他“看”到了！
身旁的张角就那样静静站在原地，但是不一样了，刚刚一瞬间，他看到了一尊高玄奥妙的身影，飞上天穹。
随后化作了黄色光晕，覆盖住了整片天空。
“这是……”
莫辰喃喃一声，他没法用言语形容刚刚的感觉，若不是亲眼所见恐怕无法想象，刚刚的一切！
以人夺天！
这样的力量，超越了莫辰生平见过的一切，除了那位二郎神，那个假丹境界的天一真人也如同萤火之于皓月！
他的眼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神光和浓烈的战意，这样的力量，他势在必得！
“不过是欺天之术，顶多覆盖三里，只能够骗一骗当今的苍天，放在百年前，我早就被天雷加身，化作飞灰了。”
张角好像明白莫辰在想什么，轻咳一声说道。
不过，莫辰还是深深看了他一眼，眼中这位大贤良师依旧是那样，手无缚鸡之力，腿脚稀疏，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年道士。
旁边的车队众人也没有感觉到刚刚的凶险，只是惊叹于那转瞬即逝的恐怖龙卷风。
“我帮你，你想让我去幽州做什么？”
看过了刚刚的一场争锋，莫辰生出一股危机感，他想要深入了解这个世界的力量了。
“这不是我的请求，而是太乙黄天的！”
张角摇了摇头，随后从怀中掏出了一本书和眼熟的古朴短剑，声音悠悠传来：
“太平道南方诸州已经有渠帅了，唯有幽州，一直没有渠帅统领，这是我手抄的太平经三卷，鱼肠剑虽然被袁家日夜供养，我也已经抹除印记，可堪一用——
阿辰，黄天降世刻不容缓，你可愿北上幽州，在幽州升起中天太乙黄天经幡？”
“义不容辞。”
莫辰瞳孔微缩，念头百转。
随后接过三卷太平经和鱼肠，单手竖在胸前，朝着张角打了一个道家稽首。
“好，哈哈哈！面北而兴！黄天兴旺指日可待，我道兴隆不是虚妄！”
这位刚刚还骂天不公的道主，这是不顾形象的在原地盘旋，就差手舞足蹈了。
“道主！”
这时，头上长包的张牛角扑过来，拽着张角，大声呼救：
“快来人啊！道主发癔症了！”
“给我放开！你这夯货！”
张角扯着衣角，满脸通红，一点儿没有高人风范。
看到这一幕，莫辰哈哈一笑，抬手一挥，一匹没有丝毫杂色的雪龙驹出现在原地，一个翻身上马，飘向北方。
在场众人愣在原地，纷纷窃窃私语。
“道主，俺是不是眼花了，刚刚那儿有白马吗？”
张牛角喃喃一声，却被张角又弹了一个脑瓜崩，这回额头上的包变成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