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大楚张开嘴,话却堵在嗓子眼。
张玉也不逼他,望向几百步外那座宫殿,之前上到黑木崖,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多数时刻,提心吊胆,像步入虎狼巢穴。
今日之后,他倒是有资格细细打量成德宫了。
“我会毫不犹豫,杀了你!”
鲍大楚长叹口气,神色颓然。
“好!”
张玉大笑道:“鲍长老,如此方有几分英雄气概啊。”
“你还愿意帮我?”
“任大小姐,风头正盛,意图重掌黑木崖,正是立威之时,你逆她的意,不是自己要当儆猴之鸡?让她食言而肥,事情很难办,我只能试试。”
鲍大楚拱手行礼:“多谢张堂主!”
张玉轻笑道:“别急着谢,若是不行,你自己预备棺材银子,若是成了,我会把他们送到安全之地,善养起来,也好不让鲍长老为难,安心为我一人‘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鲍大楚没理由拒绝,点头同意。
他望向玄袍男子的背影,闲庭信步,鹰顾狼视,慢悠悠走下比武擂台,越看越觉得熟悉。
“又是一个东方不败……”
黑木崖接引台前,时值中午,云雾逐渐稀薄,四五名成德殿的神射手,正在驱赶鸟群,黑木崖地势高,原本是鸟儿绝佳栖息之地,自从百年前创教之始,这场人鸟大战就未停歇过。
鸟儿想夺回世袭领地。
日月神教绝不容许,有东西在头上拉粑粑。两方谁也不能罢休。
那些神射手,经验丰富。
对付苍鹰、金雕之类的猛禽,用长羽铁头箭,逐个狙杀。
成群野鸟,则射出一种响箭,发出尖锐之声,就能驱散之。
张玉觉得有趣,看了片刻,才登上接引台。
“恭迎张堂主!”
金甲武士声音更加洪亮,整齐划一,他们这些成德殿屋脊上的鸟儿,对于黑木崖上发生的事,消息自然无比灵通,那位王旗主猜对了,护法堂自今以后,由狄改姓张。
“诸位兄弟客气。”
“张堂主执掌护法堂,以后神教面貌,必能焕然一新啊。”
“哈哈哈,借你吉言,我瞧兄弟面熟,家中……”
“职下王惊涛,家父王祖河,现为风雷堂副堂主,他时常提起张堂主,说您武功盖世,功勋累累,是每一个神教弟子学习的楷模。”
张玉点头笑道:“原来是王堂主的公子,我和他喝过酒啊,虎父无犬子,果然仪表堂堂,英武不凡,年轻人,勉之啊,我很看好你!”
“向张堂主学习!”
王惊涛挺直胸脯,与有荣焉。
张玉看了眼,那四五名神射手已经渐行渐远,环绕着黑木崖,驱散鸟群,武林当中,能刀擅剑者,不在少数,因朝廷对弓弩管制律法甚严,擅射者却是凤毛麟角,人才难得。
他本来还想打个招呼,看来只有下次了。
“恭送张堂主!”
王惊涛自告奋勇,亲自转动绞盘。
随着铁索缓缓下滑,张玉没入云雾当中,他望向远方河山,心中豪情涌起。
“三年,三年!”
三年前。
在日月神教,那个无足轻重的副旗主,终于可以登上绝巅,看看这江,瞧瞧这湖……
悬索下放的速度,似乎有点慢。
张玉才注意到异常,忽然间觉得,悬索在崖壁上挂住个东西,他回头看去,是一串铜铃铛,随着铁箱下滑晃动,响了起来。
“叮叮当当~”
他正疑惑间。
“嗖!”
一只铁头长羽箭,穿云而来。
张玉侧身躲过,箭头洞穿脚下铁皮,羽杆崩裂,力道极为强劲。
“干!杨莲亭这孙子输不起。”
“嗖嗖~”
四支羽箭接连而至。
张玉在狭小空间里,闪转腾挪,轻功是他的看家本领,催动‘行云流水’,身形晃动,全数躲了过去,一掌拍飞铜铃铛。
果然,更多羽箭追着铜铃铛的方向追去……
“来了,客官里面请!”
平定城,多了几位新角,但就像四海大茶馆的高台,形形色色的江湖艺人,都能在上去赚些盘缠,却只有马先生才是最红的角儿。
烟柳行当,千红楼永远是最热闹的。
房间外,站着四名黑衣剑婢,三楼东边的魁房间,在楼中熟客心里,早就成了禁地,但还是怕不知内情的生客,过来搅扰。
“五天前,长鲸岛主司马大,派人送…送来消息。”
“他在东海上,发现貌似东方教主的人,乘商船去…去了东瀛。”
“那艘运生丝的船,经过…经过黄鱼岛左近,应该是遇见了雾影雷藏。”
“司马大率长鲸岛弟兄追去,赶到时,海面上只剩几块木板,那个貌似东方教主的人,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