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夫们都敬重有真才实学的高手,对于张玉接替狄白鹰,虽有些风言风语,多数人并未觉得不妥。
当年东方不败取代任我行,亦是斧声烛影、疑点重重,只是她用赫赫武功,让数万教众,目之为天神,纵然任我行重出江湖,日月神教也只会认东方教主。
与任我行残暴相比,蔺统领待人宽厚,在苑中也颇得人心,如果张堂主要排除异己,大开杀戒……
“弟兄们,都退下吧。”
众人回头看去。
蔺桂阙从房间出来,一袭宽袍,未带兵刃,径直穿过人群,走到韩重身前,拱手长揖。
“张堂主有何话示下,韩兄请说。”
韩重点头,从怀中取出手令。
“张堂主令:蔺桂阙私自召还部属、聚众不轨,真不知此人是坏?还是蠢?暂且将他押入地牢,看管起来,待查明原委之后,另行发落。在此之前,东苑部属不许离开枫林坡,有不服气的,尽管来找本堂主说道。”
韩重话音方落,立刻有人叫嚷起来。
“蔺统领什么也没做,为何要抓他?”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都去见张堂主,找他当面陈情!”
“统统给我住嘴!”
蔺桂阙怒喝一声,院中为之一静。
“统领?”
蔺桂阙面无表情,看向院中部属,道:“弟兄们,这次是我连累你们了,事已至此,若还念及以往交情,就……不要闹事,不要擅离,不要胡作非为,留在这里听候张堂主发落。”
“统领……”他们见蔺统领被韩重带走,跟着送到大门外,却见枫林间人影闪烁,陆续有黑衣长剑汉子现身,竟然埋伏了数百好手,为首那中年汉子更令人震惊。
鲍大楚,日月神教护教长老,先天境高手。
………………
盛夏如火,蝉鸣鹊躁。
封阁库中,张玉望向天空日头,半个月足不出户,都待在此地,颁布道道命令,在文千机配合下,均已落实下去。
至此,处于新旧更替中的护法堂,稍安。
“是时候出去了!”
大门外,秦照胆日常一壶酒、一盘肉、一张木桌、一把交椅,还有一只独臂,每日里见许多人从大门进进出出,有张玉带来的新面孔,也有护法堂六房的老面孔,不乏受过狄堂主厚恩,约定与自己共同进退的。
护法堂正在悄然生变,秦照胆隐隐有所察觉,却无所动。
他召来麾下旗主,陪自己饮酒取乐。
“来,喝酒!”
“秦大哥,小弟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讲?”
“有屁就放!”
“唉!”
那位封库阁旗主,站在旁边,仰头喝下秦照胆倒的酒。
“小弟就斗胆说一句,张堂主执掌护法堂,已经势不可挡。”
“那又如何?他当他的堂主,与我何干。”
“小弟担心啊,那日得罪他太甚,若是张堂主记仇,只怕会给秦大哥穿小鞋。”
秦照胆放下酒杯,冷笑道:“老子脚大,他送小鞋来,我就撑破它,什么东西!我追随狄堂主,为护法堂出生入死时,他还在娘肚子里荡秋千呢。”
“唉,俗话说‘摇篮里的爷爷,拄拐的孙儿’,秦大哥你资历深,功劳大,狄堂主在时,都敬你三分,弟兄们都知道,可如今是张堂主在位,一朝天子一朝臣,你向他认个错吧?”
秦照胆将杯中酒泼了那旗主一脸,怒骂道:“让老子向那狗娘养的低头认错,做梦!天日昭昭,狄堂主怎么死的,总有一天,我会……”
他正说着,忽然察觉异常,四周太安静了。
那旗主满脸酒水,正猛地朝他使眼色。
秦照胆扭头看向身后,心中微惊。
“张…张堂主!”
玄袍男子站在门边,不知何时来的,脸上挂着笑意,眼睛盯着秦照胆脑袋,似乎在打量精美器具。
“秦香主,谁是狗娘养的!”
张玉轻笑一声,缓步走来。
秦照胆为张堂主气势所摄,连忙道:“属下…喝醉了酒,胡说的。”
张玉笑着问道:“醉酒?谁允许你喝酒的?封库阁是何等重地,秦香主整日酗酒,万一有歹人来犯,你拿什么抵挡?用这壶美酒将他灌醉?”
秦照胆心中不忿,道:“真有外敌来犯,属下自然能应对,不会误了差事”
张玉摇头道:“我不信!”
秦照胆冷声道:“哼,张堂主若要因此责罚属下,我也无话可说。”
“喝酒只是小事,我因此罚你,秦香主未必心服,若视而不见,又恐其他人效仿,真是为难啊!这样吧,只要能使我相信,秦香主喝了酒,却并不误事,如此就两难自解了。”
秦照胆问道:“如何…能使张堂主相信?”
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