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群握着酒碗的手微微收紧,陶碗边缘沁出的酒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如同他此刻冰冷的心情。剑隐抹了把嘴角的酒渍,声音突然压低,带着几分阴森,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低语,“他们在那人的茶水里下了断筋散,趁着毒性发作,举全派之力围杀!十八位长老、三十六名弟子将他团团围住,刀光剑影里,那人明明经脉寸断,却突然暴起!”
剑隐猛地一拍青石,碎石飞溅,巨大的声响在山谷中回荡,仿佛是对那段罪恶历史的控诉。“他徒手捏碎了三位长老的喉骨,用断剑钉死五个弟子,鲜血把整片竹林都染红了!可药性终究发作得厉害,最后还是……” 老人的声音戛然而止,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脸上满是不忍和痛苦,“他倒下时,手里还死死抓着半本被血浸透的秘籍。”
山谷间陷入死寂,唯有风声呜咽,仿佛在为那段悲惨的往事哀悼。风掠过树林,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无数冤魂在哭泣。剑隐抓起酒葫芦猛灌,喉间发出压抑的呜咽,忽然嗤笑一声,笑得眼角老泪纵横,那笑声中充满了无奈和悲愤,“而那个使美人计的师妹…… 她失了清白,自觉没脸见我,转头就找了门派里的一个长老嫁了!” 他狠狠将酒葫芦砸向岩壁,陶片飞溅,如同他破碎的心,“对外宣称暴病而亡,实则偷偷生下孩子,等孩子成年后,又把他送进西华派 ——”
李星群手中酒碗 “当啷” 落地,碎片溅起的酒液在月光下如血珠迸溅,仿佛预示着新的悲剧即将上演。“您是说…… 韩军他……”
“没错!” 剑隐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李星群,眼中燃烧着愤怒和痛苦的火焰,“韩军就是那个女人的儿子!按辈分,他该是你师伯!这小子从小在溺爱中长大,加上自身武学资质不差,就和当初的你和赵武一样。你大师伯武学资质不算好,韩军资质远在他之上。掌门特意将他派到全真教学习三年,所有人都知道,等他回来就能取代当时的掌门大弟子,成为新的大弟子,一切本该如此的。可是……”
剑隐的话音戛然而止,苍老的面容笼在阴影里,唯有酒葫芦倾倒时 “咕噜噜” 的声响在山谷回荡,仿佛在诉说着命运的无常。那阴影如同他心中的阴霾,久久无法散去。
剑隐忽然抓起一块碎石,狠狠砸向远处的山壁,石屑纷飞间,他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仿佛是在发泄心中的怒火和不甘,“魔教那帮贼子早就觊觎《梦幻逍遥诀》,见门派被重创,竟趁夜摸上山来!老夫咽不下师妹被当作棋子的气,一怒之下负气离山。哪曾想,我前脚刚走,后脚西华派就遭了灭顶之灾!”
李星群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衣服紧紧贴在身上,那冷汗仿佛是他心中恐惧的具象化。他从未想过门派覆灭背后竟藏着这般曲折,仿佛是一场巨大的阴谋,将所有人都卷入其中。剑隐踉跄着走到溪边,捧起浑浊的溪水浇在脸上,水珠顺着沟壑纵横的皱纹滑落,仿佛在冲刷着岁月的痕迹,也冲刷不掉他心中的悔恨。“等那些在外学艺的弟子闻讯赶回,只见到满地焦尸。魔教设下天罗地网,但凡活着回来的,无一幸免,全被抓去炼了邪功!”
“当时谁都不知道,那本引得无数人觊觎的秘籍,竟在我手里。” 剑隐扯开衣领,露出胸口狰狞的旧伤,那伤口宛如一条丑陋的蜈蚣,记录着曾经的战斗和伤痛,“你大师伯被魔教钉在观星台上,浑身筋骨尽断,仍在破口大骂,至死都没吐露半点秘密。” 老人的声音突然变得森冷如冰,仿佛是在回忆那段残酷的历史,“可韩军…… 魔教当着他的面,将他的师弟们按在滚烫的铁板上。皮肤焦糊的气味混着惨叫在刑房弥漫,那气味令人作呕,那惨叫撕心裂肺。第一个弟子被烙得昏死过去时,韩军就双腿发软瘫倒在地。”
剑隐的喉结剧烈滚动,枯枝般的手指死死抠进掌心,仿佛要将心中的痛苦和愤怒都发泄出来,“魔头狞笑着拎起第二个弟子,铁钳直接撕下那人整条手臂。血溅到韩军脸上的瞬间,他突然疯了似的磕头求饶,额头在青砖上砸出闷响,哭着把宝库和贺祖洞的位置全说了出来。” 山风卷起枯叶扑在李星群脸上,他却感觉不到疼,只听剑隐沙哑的声音继续道:“从那以后,‘叛徒’这个名号就死死钉在了韩军身上。幸存的弟子提起他,无不咬牙切齿。”
李星群苦笑说,虽然做法不齿,其实也可以理解的吧,毕竟是人。他的笑容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怜悯,仿佛看到了人性在绝境中的挣扎。剑隐盯着他,浑浊的眼睛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愤怒,有无奈,也有一丝理解,突然重重一叹:“当然可以理解,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但他供出秘密那一刻,就注定与掌门之位无缘。可他不甘心啊!既不想失去到手的权位,又想在门派里揽权立威,在西华派刚经历魔教血洗的节骨眼上,挑起一场又一场纷争!西华派哪里还经得起这般折腾?”
老人抓起地上半截枯枝,狠狠折成两段,仿佛是在斩断那段痛苦的过往,“展禽那时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弟子,论单打独斗,十个他都不是韩军的对手。但他与你师父日夜钻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