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华、徐渭、娄敏中三人正捧着知县的任命状相视而笑。他们当年跟着李星群在太原府办平民学堂,最大的心愿便是能到地方任实职,如今分别被派往宿州、许昌、荆门三地任知县,虽远离了京城,却也算得偿所愿。唯有李助和俞飞鸿,早在李星群被判死刑时便递了辞呈,一个寻找救李星群的办法,一个去了上海投奔柳珏。
军机处内,赵受益斜倚在软榻上,手里捏着份名册,面前站着几位宗室亲王和军机大臣。“先帝留下的重臣,这些年走的走、老的老,日渐稀薄了。” 他缓缓开口,声音带着帝王独有的威严,“曹彬、石守信、高怀德、李处耘、潘美五家,当年跟着先帝打天下,功劳卓着,朕决意封他们为‘辅国郡王’,各自统管一旗事务,作为八旗的根基。”
大臣们纷纷躬身应和,司马君实却忍不住开口:“陛下,张尧佐大人是皇后叔父,韩重赟大人也曾随陛下平方腊,为何不将他们也纳入其中?”
赵受益抬眼扫过他,指尖在名册上的 “张尧佐” 三字上轻轻划了划:“张卿是外戚,理当避嫌;韩卿近年身子渐弱,恐难当旗主之责。” 这话看似温和,实则藏着考量 —— 张尧佐虽无条件支持他,却无统御旗人的能力;韩重赟背后的士族势力太深,纳入旗主只会让八旗染上旧党习气。他要的,是完全听凭自己掌控的势力,而非掺杂旧势力的 “傀儡”。
“八旗建制非一日之功,” 赵受益继续道,“先让五家郡王熟悉事务,往后再从军中、外族中择人补全八旗,不急在一时。” 大臣们闻言,便知陛下已有长远打算,不再多言。
至于迁都之事,赵受益自始至终未在朝堂提及,仿佛前几日与李星群和军机大臣们的讨论从未发生过。晏元献私下里与富郑公议论时,忍不住叹气:“陛下这是在放长线啊,故意不提迁都,就是为了让守旧派放松警惕,等八旗立稳了脚跟,再提迁都,便无人能拦了。” 富郑公点点头,望着窗外的宫墙,眼底满是感慨 —— 这位陛下的心思,远比他们想象的更深沉。
此时的李星群,已行至离开封百里外的驿站。傍晚歇脚时,驿站的驿卒送来一份京城的消息,上面简略写着朝廷封五家为郡王、调遣官员的事。郑秀珍凑过来看了一眼,皱眉道:“陛下这是想让大人只身赴任啊。”
李星群笑着将消息纸折好,塞进怀里:“他算得准,却漏了柳珏在上海的根基。” 他想起柳珏临走前说的话,上海船厂不仅有上千工匠,还暗中联络了沿海的商户,这些年早已织成一张不小的网 —— 赵受益以为他是孤身前往,却不知他早已在上海有了依靠。
夜色渐浓,驿站的烛火亮了起来。李星群坐在桌前,拿出赵新兰送的平安符,轻轻放在灯下。符上的 “星群” 二字在烛光里泛着柔和的光,他忽然想起离开时赵新兰含泪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笑 —— 无论前路有多少算计,只要身边的人都在,便没什么可惧的。
次日清晨,李星群再次踏上征程。马车轱轳驶过官道,朝着上海的方向而去,身后的开封城早已看不见踪影,而前方的路,正等着他一步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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