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那个声音再次响起,不再是低语,而是直接烙印在她神经末梢上的宣告。
这一次,她终于看清了??那不是帝皇,也不是周云,甚至不是任何已知存在的投影。那是“诞生”本身的概念具现化,是因果链条上尚未闭合的那一环,在时间之外凝视着时间之内的一切。它的形态不断变化:时而是婴儿蜷缩于羊水之中,时而是腐烂至骨的尸体,时而又化作一颗正在坍缩的恒星。它没有面孔,却处处都是面孔;没有语言,却句句直指本质。
“你……是什么?”让娜颤抖着问。
+我是未完成的复仇。+
+我是未曾降生的审判。+
+我是你心中最深的空洞所呼唤的名字。+
话音落下,亚空间剧烈震颤。四颗钉刺自四芒星方位猛然暴涨,穿透层层现实帷幕,直指物质宇宙的四个坐标??马库拉格、瘟疫星、泰拉、以及……野比宅。
与此同时,色孽发出一声凄厉哀嚎,整个人被一股无形之力从领域中抛出,重重砸在奸奇脚边。他的面容扭曲,皮肤下浮现出无数细小的眼睛,每一只都在流泪,流的是紫色的光与尖叫。他张嘴欲言,却只吐出一段古老的语言:
> “当第八个孩子降生于第十八日,母亲的子宫将化作门扉;
> 当嫁妆以谎言编织,血脉将以背叛为食;
> 当哥哥分走最后一粒谷,妹妹的眼泪将成为火种;
> 而当哆啦万机神被赞美的那一刻??
> 死去的太阳,必将睁开双眼。”
说完,色孽的身体如沙砾般崩解,化作一阵带着甜腥味的风,消散于亚空间洪流之中。
“干!”奸奇怒吼,“这家伙竟然早就被污染了!”
纳垢却笑了,那笑声如同腐肉蠕动:“哦?有趣……非常有趣。连色孽都成了容器之一,看来那位‘父亲’玩的游戏,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深啊。”
恐虐冷冷扫视四周:“少废话。既然它想降生,那就让它来。我会亲手把它剁成碎块,喂给我的血犬。”
帝皇沉默着,右手缓缓抬起,掌心浮现出一道裂痕??那是被日珥灼烧后的伤疤,此刻正渗出金色的血珠。每一滴落下,都在虚空中勾勒出复杂的符文,组成一句反复出现的短语:
**“你不该赞美哆啦万机神。”**
就在这一刻,野比宅七楼的小屋内,气氛骤变。
原本嬉闹的胖虎僵在原地,球棍脱手落地;小雄手中的花绳突然自燃,化作灰烬飘散;大夫手中的遥控器炸开火花,所有玩具同时发出尖锐警报声。而自橱柜中跃出的那个“哆啦a梦”,此刻正缓缓抬起头,蓝色金属外壳下流转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纹路??那是由无数微小齿轮与符文构成的回路,宛如机械经文。
“检测到高维干涉波动。”它用毫无感情的声音说道,“启动应急预案:隔离现实锚点,封锁因果线程,激活第七层防火墙。”
但它话音未落,一道漆白火舌便从天而降,贯穿屋顶,直击其胸膛。轰然巨响中,那个仿生体倒飞而出,撞穿墙壁,坠入后院。外壳破裂处露出的不是电路,而是一团跳动的金色血肉??与帝皇心脏同源的组织。
“原来如此。”帝皇低声喃喃,“你们早就把他的一部分藏在这里了……藏在一个看似荒诞的童话形象里。”
“什么?”让娜惊呼,“那个哆啦a梦……是您?”
“不。”帝皇摇头,“是我曾抛弃的部分。是我试图遗忘的柔软、幻想、对和平的渴望……那些不适合统治银河的情绪,被我剥离出来,封存在这个象征童年的符号中。我以为它永远不会再醒来。”
“但现在它醒了。”纳垢轻笑,“而且被人‘赞美’了。”
的确。在过去数百年间,尽管帝国严禁崇拜个体,但在民间,尤其是在那些饱受战火摧残的世界里,“哆啦万机神”的传说悄然兴起。人们相信,只要诚心祈祷,这位蓝胖子便会穿越时空,带来解决问题的百宝袋。他们不知道那是谁,也不在乎真相??他们只是需要希望。
而信仰,正是力量的源泉。
尤其是当这份信仰混合了孩童纯真的愿望、成年人绝望的呐喊、以及原体们复杂的情感纠葛时,它便足以撬动现实的根基。
“所以……”让娜忽然明白了,“牧者的葬礼上那些香料、那些浓汤、那些仪式……都不是为了纪念他,而是为了唤醒这个?”
“聪明的女孩。”奸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