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我虽然声嘶力竭地呼救了几声,其实自己心里并不抱什么希望,我甚至做好了准备,一旦巨蛇攀上树来,我就是和小白兔跳到悬崖下跌个粉身碎骨,也决不成为这个丑陋家伙的口中美味。
怀里的小白兔突然奇怪地低叫起来,耳朵竖起不断地抖动,而且显出兴奋的样子。我有些奇怪,不知它为何会如此反应。
我向下望望,巨蛇已开始翻翻眼皮,一边看着我一边向松树上缓缓爬来。我想,这下我们可完了,大概是小白兔预见到了我们的命运吧。
小白兔支着耳朵,叫得更加卖力了,一幅兴奋异常的样子。同时,它的眼睛滴溜溜地向悬崖上方用力地看着,我不由得顺着它的目光看去,竟一下愣住了。
原来,一个身着黑色紧身衣的人正顺着滑索急速降下来。他有一头浓密的长发,整个地遮住了面孔,使我不能看清他的模样,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不是于飞和我哥哥。
我怀里的小白兔竟是为这长发怪人而欢叫的,看来,这小家伙必是长发怪人的宠物了。
就在长发怪人快降到我们头顶的时候,巨蛇也已爬到了我们脚下,它支起身子,露出尖利的牙齿,就要对我们发动致命的攻击,我紧张得尖叫起来。
然而,长发怪人凌空一跃,猿猴般敏捷地跃到我们旁边的树枝上,手中的激光枪吐出一束无坚不摧的火焰,不偏不倚地击中巨蛇的脑门,巨蛇刚刚跃起的身子攸地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直扯过去,它翻转过身子,朝我们亮出白白的肚皮,惨叫着向悬崖下跌去。
获救了,获救了!我兴奋不已地拍着手欢叫起来。
我突然意识到,我应该谢谢这个救命恩人,而且刚才的举动有点太过份张扬了,所以,我就不好意思地看着长发怪人,羞涩但大方地说: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和小兔子。
长发怪人望着我好久没有说话,他仿佛是一个冰冷的机器人,我仍旧看不清他的面孔,只看见他那突出的喉结有点儿滑动,似是要说什么又硬咽下去。
还有,我从长发中间看到了一双冰冷的眸子,这双眼睛射出令人心寒的月光。
我不知道这个怪人想干什么,他分明故意用浓密的长发遮住自己的面孔,我有些畏惧地看着他,正在这时,我听到他用有些生疏但却标准的普通话说:
其实,说谢谢的应该是我,因为你救了我的小白兔,你不知道,在这白垩纪的荒山之间,它就是我一半的生命。
他的声音从长发后一个字一个字地迸出来,低沉而又缓慢,声音里含着一种令我感伤的东西,我对生命体验太浅,我不能说清在他声音或者说生命深处里的这种东西,是浸入骨髓的悲伤呢,还是一种沧桑的悲凉!但是,这种东西竟是那样地触动了我的灵魂。
这个人真怪,他为什么把这么一只小白兔看成是生命的另一半了呢?我开始对怪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我突然涌起一个奇怪地念头,我不禁想看清他的脸孔,而且,我还渴望着了解他的心灵。
我仰脸看着他,好奇地问:为什么你这样喜欢小白兔?我也很喜欢小白兔,我在家里就养了一只,几乎和你的这只一模一样。
长发怪人身子明显地抖颤了一下,像是禁受不住悬崖下翻上来的大风。奇怪的是他未理睬我的话,而且似乎自言自语地说:不可能,这不可能!
我非常生气,我觉得我没有必要为讨好他而撒谎,我在家里的确是养了一只几乎和他那只一模一样的小白兔,这有什么不可能呢?
我生气了,就大声地问他:你说什么?为什么不可能呢?难道我有必要为养没养这么一只小白兔而欺骗你吗?
怪人在我的问话下显然有些慌乱,他语无论次地说:小姐,你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决不是这个意思。
这时,一阵大风吹来,掀开他的长发,露出了他一半的脸庞,从这一半脸庞我可以知道,他是一个清秀的人,而且年龄也不会超过三十岁。他为什么会来白垩纪旅行呢?他是哪里的人呢?为何这样神秘呢?
我从他的声音中知道我是误会了他,所以我就故作宽宏大量地说:好了,不管你是不是这意思,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我就不再计较了,你是否告诉我你的名字?你是哪里人?我会永远记住你的救命之恩的。
怪人似乎更加慌乱起来,他竟然没有回答我,只是说:小姐,你是否能自己攀上去?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忌讳别人问他这些问题,也许这正是他的奇怪之处吧。我有意不满,却又不能强他人所难,只好说:当然,顺着滑索攀上去,这对我并不是难事。
长发怪人说:这就好,省了我的麻烦。说完之后,他竟然耸身一跳,一下拽住滑索,猿猴般迅疾地攀升上去。
我见他这副样子,心里更加生气,我不能让他瞧扁了,就咬着牙纵身一跳,也跳到滑索下面,一伸手拉住滑索,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