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安排的宿舍外面的阳台上,仰起头,天空低垂如灰色的雾幕,落下一些寒冷的碎屑到我脸上。
微微的叹口气,自己根本就睡不着,在床上辗转反侧都觉得精神好的要命,只好起来吹吹凉风,没想到吹着吹着更加清醒了。
因为刚才检查的那些事情,头一次觉得无助,自己忽然发现,在这个庞大的地球上,竟然连一丁点儿给自己落脚的地方也没有。
身后有些脚步声,我以为是巡逻的士兵,便将身子往阳台的阴影处隐了隐,因为一个小时之前,就有两个士兵警告过我不要大晚上在外面游荡了。
我躲在暗处,静静地等那段沉稳的脚步声远去,谁知事情并没有按照自己想象中的那样发展,那个脚步声明明是朝着自己过来的!
我不禁打了个寒颤,该不会是那些士兵又发现我了吧?
身后来的一点点气息被自己敏感的心给捕捉到了,我猛的一回头,在还没看到来人的长相时,膝盖突然被人狠狠地踢了一脚,剧痛从膝盖直冲到脑门,我一瞬间痛得发不出声音来。
只能蜷缩的身体半跪在地上,而下一秒自己的喉咙突然被来人单手掐住,一用力,我的后背就已经撞上了身后的墙壁。
来人用另一只手在自己的脸颊与脖子的接连处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一直往上扯,像是要将自己的脸撕扯下来一般。
辛辣的痛楚让自己忍不住呜咽一声,来人显然是发现了这个问题,然后自己的嘴巴就被他捂住了。
我拼命地挣扎着,而下一刻来人的嗓音更是让我震惊到九霄云外去。
“你是谁?”刻意压低却还是保持着原来凶狠音色的男性声音。
我不禁睁大眼睛,竟然是巴鲁斯!
“唔……是我,我是珍妮……”我拼命的想从宽大的手掌里挣脱出来。
“呵……”巴鲁斯闻言阴冷的笑了一声,“克莱尔·盖斯特还要再装吗?”
眼前的一切就好像是在做梦,可是从脖颈被掐伤处传来的隐隐阵痛,却明白无误地告诉自己—那都是实际存在的东西。
“你在胡说什么?”我不由得怔了半晌,因痛楚忍不住龇牙咧嘴。
“像抹除掉所有的身份信息这种事情,可是很符合你的作风的,对于你来说,也是轻而易举就能够做到的吧?”昏暗的夜色中,我只能模糊的看到巴鲁斯充满仇恨的眼睛,“与这个相比,将自己身上的子弹疤痕去除掉就显得简单多了。”
“巴鲁斯你冷静一点,先放开我,我们有话可以好好谈……”
巴鲁斯双眸中射出来的冷箭非常犀利,“谈什么?你这个贱人,还想趁着我不注意就拿出匕首来吗。”掐住脖颈的手有些收紧,我立即感觉呼吸更加困难了,冷汗已经浸湿我的后背。
“说,再次接近赫德的目的是什么!”
看来他是彻底将自己误会成克莱尔了,我只能拼命的用双手扯住巴鲁斯掐住我脖颈的手,他也不阻止我,因为我根本就不能动他分毫。
“我不是克莱尔,你听我解释……”
巴鲁斯发出一声冷笑,虽然冷笑令人感觉心悸,但我还是努力把自己想好的东西说了出来,尽量从容地叙述,“如果我真的是克莱尔,而且要隐藏起自己的身份,那我为什么不干脆换张脸呢,反而用这张脸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你们的眼前呢?”
“这也许就是你的过人之处呢,用这张脸再次将赫德的注意力放到你的身上。”巴鲁斯隐晦的改变了面部线条,“至于今天在S镇,没有丧尸袭击你也是因为有军事机密物品的Z-4869试剂吧,你们已经将里面的秘密都弄清楚了吗?”
巴鲁斯接连冒出的几个新名词让我头疼得不行,只觉得这误会似乎更加深了。
脖颈中的力道加大,喉咙中的空气已经变少,我甚至已经开始剧烈的咳嗽,我使劲踢踹着巴鲁斯。
而突然放到自己额头上的东西顿时让我镇定下来,那是黑漆漆的消音器,连接着的是黑色的枪管,冰冷的触感让我升起一阵寒意,我的胸口猛地绷紧了,危险的味道霎时充满了狭小空间。
“我宁愿错杀一个,也不愿留着一个祸害下来。”
“不,你在这里开枪的话,要是尸体吸引来巡逻的士兵,你不会瞒过去的!”
“那又怎样?”巴鲁斯目光冷冽得令人心惊胆颤。
我心下一冷,巴鲁斯就算真的开枪把自己杀了,按照他的军衔,今天那些士兵对他的态度,他根本就不用追究任何的后果,简简单单一个“误以为是丧尸,错杀”的理由就可以让我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而且赫德也不会知道事情的真相。
我的身体已经抖得厉害,强烈的窒息感已经快完全包裹住自己,只祈求着巡逻的士兵能够快点过来。
仿佛为了应证自己心中所想,一阵脚步声就从走廊那头传了过来,我心下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