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友果断的话让其中一个男人低下头，哀求道。
“家里有妻儿。请饶我一命！”
“有妻儿还做山贼？”
“实在活不下去了……”
男人眼中含泪。
但壁友依旧冷漠，
“活不下去就去找别的事做。这不能成为借口。”
这时，旁边另一个男人也跪下说道，
“不是借口。我们其实是农民。前年村里闹瘟疫，去年又赶上饥荒。今年也一样。我们知道这样不对。母亲年纪大了，连饭都吃不上……对不起。我们只能做这个了。”
他紧闭双眼，看起来不像在说谎。
“对不起，大人。”
壁友静静地看着他们。
虽然他们确实做错了，但听完他们的处境，壁友不禁怀疑，在这里严厉惩罚他们是否真的合适。
毕竟，正是艰难的生活将他们逼到了这一步。
壁友沉思片刻，用比之前柔和得多的声音说道，
“起来吧。”
那些偷偷观察他的人慢慢站了起来。
“带路。”
“啊？去哪里……”
“去你们的村子。”
“不、不行。”
“我们错了！请饶我们一次！”
他们误会壁友是要去伤害他们的家人，哀求道。
“别误会。不是要惩罚你们。”
“那、那为什么……”
“去给你们做饭。”
“做饭？”
“就像春三说的，我们是客栈的员工。我们带的食材不少，做一顿饭没问题。”
“真、真的吗？”
“是。”
看着壁友的眼睛，他们逐渐相信了他的话。
他身上那种神秘的气质，让人不由自主地信服。
确实，和之前那个印象恶劣的男人完全不同。
而且，仔细想想，这样的高手也没理由去村子里找麻烦。
“明白了。请这边走。”
人们走在前面，壁友跟在后面。
随后，张天和耶律辛也跟了上去。
事实上，在北方长大的他们，小时候也曾因食物短缺而艰难，也曾得到陌生人的帮助。
回想起这些，壁友的善心自然显得格外温暖。
唯一表情不好的人只有一个。
“这可是我打包准备自己吃的……”
春三小声嘀咕着抱怨。
一向走在最前面的他，今天却格外慢吞吞。
* * *
正助村是一个数百人聚居的小村庄。
他们大多以务农为生，因此连年的饥荒对村庄来说无异于一场灾难。
“就是这里。”
带领众人前行的中年人申必的话让壁友一行人停下脚步，看着眼前聚集的茅屋。
显然有很多人居住，却感觉不到人烟。
仿佛一个失去生气的死村。
进去一看，情况比想象中更加严重。
首先吸引壁友目光的是面黄肌瘦的孩子们。
几个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孩子坐在一起。
这个年纪的孩子通常对外来人都会表现出好奇。
但这些孩子却完全没有。
他们像看透人生的老人一样，面无表情地静静注视着他们。
既没有戒备，也没有恐惧。
只是被饥饿折磨得连表达感情的力气都没有了。
似乎是想改变沉重的气氛，申必努力挤出微笑解释道。
“那边个子最小的孩子是我的女儿。长得漂亮吧？”
“很漂亮。”
壁友这次用了敬语。
在他们眼中，自己是个年轻小伙子。
“长大了肯定会让很多男人心动。”
张天的称赞让之前炫耀孩子的申必嘴角咧得更开了。
“哈哈，对吧？像她妈妈，真是万幸。”
尽管瘦得只剩皮包骨，几乎不忍直视，但在父亲眼里，她只是漂亮。
他们交谈时，壁友走近了孩子们。
“几岁了？”
孩子们依然用微弱的声音回答。
“十岁。”
“十二岁。”
“我十一岁。”
“……。”
壁友一时语塞。
本以为只有七八岁的孩子，实际年龄比想象中大。
长期的饥饿让他们发育迟缓。
“饿吗？”
“嗯。”
“再等一会儿，我给你们做饭。”
“真的吗？”
听到“饭”字，孩子们模糊的眼神第一次变得清晰。
仿佛短暂地恢复了生气。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