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女的亲生父亲为晟国战死,兄长亦是,如今父亲还在战场上,府中只余老幼,臣女愿一生不嫁侍奉在母亲和嫂嫂身边。”韩锦瑶声音铿锵。
韩老太君和韩夫人面上依旧满是眼泪。
韩老太君身子颤抖,想要开口,韩锦瑶的手死死攥住她的。
盛知婉心底沉沉一叹。
她看向上首。
崇晟帝身边,严文莹也很意外,韩锦瑶居然不能生?
哈!叶荣喜欢的居然是个连生孩子都不行的废人?
严文莹心中畅快极了,虽然没能让韩锦瑶同商修远赐婚,但能让她在这么多人面前自曝其短,比赐婚更让她满意!
一个不能生育的女子,这辈子,便守在家里当个老姑娘吧。
她勾起唇,眼底满是得意。
然下一瞬,目光不期然对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
她一顿。
盛知婉也微微弯眸,笑起。
只是那笑容……
让严文莹心底猛然一寒,几乎下意识,便错开与她对视的目光。
直到做完这一系列,严文莹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凭什么自己还要这样畏惧她?如今的自己已经不是从前的侍郎庶女了!
可她再看过去,盛知婉已经专心同身旁的商行聿和盛芫淇说话,不再看她。
严文莹深吸口气,指腹摩挲过平坦的腹部。
等着吧!
总有一日,她要成为这后宫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女子!
经过这一番波折,韩锦瑶的赐婚自然是没能成功。
梁娆白高兴一场。
临散宴时瞥来的目光恨不得能将韩锦瑶盯穿。
“韩大姑娘到底怎么想的?女子不能生育,有人肯娶为妻已是恩典,你倒好,一辈子不嫁人、一辈子没有孩子,连个倚仗都没有,就算是抱养的,好好教导跟亲生的有什么区别?”梁娆还是生气这点。
自己都能委屈远儿娶她了,她一个不能生育的,居然还拿乔起来。
在这么多人面前,落自己和远儿的面子!
“不劳商夫人操心。”韩锦瑶绕开她。
“哎你这姑娘,我也是为了你好!”梁娆伸手,还想去拽韩锦瑶。
一支拐杖猝然杵到面前,梁娆下意识后退两步。
韩老太君阴沉着脸:“商夫人要是时间太多,精力太足就好好管教管教自家的子女,别让他们要么不知廉耻,要么就在赌场混日子!”
“你!”梁娆面色一僵,还想说什么。
韩老太君已经看向快步走来的商天昊:“商大将军要是管不好自己的夫人,老妇不介意求陛下帮着管教管教。”
商天昊眼皮抽搐:“……老太君言重了,是内子不懂事,还请老太君别放在心上。”
“哼!”韩老太君冷冷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她要去问问锦瑶。
这丫头……到底怎么想的?
就算不愿赐婚,也没必要抹黑自己!难道,她当真要一辈子不嫁?!
盛知婉看着老太君和韩夫人的背影,眼眸微垂。
宴会散了,她却并没离开,而是找了个要安置玉佛的借口去了慈慧宫。
与方才的热闹相比,现在的慈慧宫越发显得冷清,尤其,在那些热闹摆件和寿礼衬托下。
“祖母,婉儿还有礼物要送你。”等到人都退下,盛知婉将玉佛小心翼翼搬出来。
太后不解,紧接着便看到盛知婉从木盒内取出垫在下头的纸张。
“这是?”
盛知婉在太后耳边说了几句,太后身子一颤,目光一下子便凝在了那副画上。
画上场景如同最寻常人家。
画的笔触也如此陌生。
可……
她的手伸过去,一寸寸抚摸,想象着胤儿在画下这幅画时的样子。
太后鼻头酸涩,她抽回手,又抓住盛知婉:“婉儿又见到他了?他……好不好?”
“挺好的,而且,”盛知婉顿了一下,继续道:“我还见到了盛珩,这幅画不仅是父亲画的,还是盛珩和他一起完成,这画上的场景便是他与盛珩幼年……”
盛知婉语调平和,说起这些时并不觉得有什么难过。
她从未想过自己还有个父亲,所以哪怕盛琰胤出现,也只是让她心绪波动了一下,解开了许多年深藏心底的疑惑。
但她这话还未说完,便觉得双手被人紧紧攥住了。
“婉儿,不管他们,祖母永远都会站在你这边。”
盛知婉愣了愣,继而反应过来。
祖母这是怕自己见到盛珩,心中不平衡?又或者,是担心自己因为想通的目的,会和盛琰胤、盛珩产生隔阂争执?
她心中蓦地一暖,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