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摸了摸脖子,昂起头让两人看,二人身子往前倾,只见陈冲喉结处,果然隐约有一条伤口,只是伤口太细,若不仔细绝对看不清。
看到此处伤痕,两人又想到陈冲胸腹,以及侧腰两处重伤,在感叹这兄弟横练功夫果然了得的同时,心中也不禁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被人抹了脖子,身上又受了重伤,一般人即便不变得畏首畏尾,起码在伤愈之前,多半也不敢再轻举妄动。
但这家伙不仅到处跑,还敢到处管闲事,而且还是在仇人小弟面前管闲事,真不知道是心大,还是艺高人胆大......
想到他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刘正风正色道:“贤弟,我知你性子要强,可现在毕竟身上有伤。依我看,若没有十二分把握,你最好还是不要去招惹那太监,吃了亏也不值当。”
曲洋点点头,对此言颇为赞同:“陈老弟,朝廷鹰犬撕咬,你让他们自己打就是,何必非要帮忙?本来就是素不相识,你还为姓林的受了伤,武林豪杰听了,谁敢说你不讲道义?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在船工处理左冷禅等人尸首时,陈冲和二人讲过林镇南、朝廷、左冷禅之间的恩怨,正因为知道了其中的原因,他们才会这么劝。
陈冲却摇摇头,面色肃然道:“两位老哥的好意,小弟只能心领了,别人怎么说、怎么想我不在乎,只要过自己这一关就行,所以那林平之我非救不可。”
听他这么说,两人叹息一声,也不好继续再劝,船里沉默了一会儿,三人又开始闲聊起来。
自知即将分别,陈冲便不再浪费时间,就着《笑傲江湖》曲谱,不断向曲洋、刘正风二人请教音律知识。
而两人见陈冲如此认真,也乐得答疑解惑,毫无私藏的想法。
在谈笑问答声中,船儿顺流而下,天色也开始暗了下来。
正当曲洋说道嵇康,陈冲忽然喊道:“停船!”
船橹声戛然而止,刘正风愕然道:“贤弟这是怎么了?”
陈冲看着远方的小山,河岸边的烂石滩,对二人歉然道:“时机已到,两位兄长,咱们就在此分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