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清古空荡荡着一截袖管,脸上有青色的胡茬,眼底里难言的悲凉,他看着方觉浅:“我自是知道你行事不拘一格,但为何如此?”
方觉浅只能回以沉默。
“我认识的那个方觉浅,虽然残酷嗜杀,但恩怨分明,是非清白,可眼前的这位神枢尊者,却让我想不明白了,你要的,是这天下彻底毁掉吗?”
“方觉浅,如果说这就是你想要的,是神枢想要的,那你得到了。”
方觉浅抬起眼看着他,也看着那一管随风摆动的袖子,翕合双唇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叹了声气。
就连孟书君,也觉得她难以理解,连阴毒不输王轻候的孟书君,也觉得方觉浅这局棋,太过残忍。
她毁掉了太多人的努力和心血。
而方觉浅只是独坐在房中,望着外面的飞雪如絮,她突然觉得,这个冬天,格外寒冷。
有一个很久不见的老朋友来看她,站在门口瞧了好一会儿,才走进来。
“宁前辈。”
“小丫头,你这么做,值得吗?”
“值得呀。”
“你就真的心甘沦为,奚若洲的一颗棋?”
“这已经不是他的棋局了,是我的。”
“我刚从巫族回来,我知道你要做什么,你太残忍了,对天下,对自己,都太残忍了。”
宁知闲看着平静得如同枯寂的方觉浅,她觉得,她看到的不是方觉浅,是神枢。一如多年前,那个拒绝了自己,让自己一等就是五十余年的,神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