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途跋涉后,他们来到了一片黑松林。这里古木参天,枝叶交错,几乎遮住了所有的阳光,地面上铺满厚厚的腐叶,踩上去发出令人不安的声响。贺聪突然抬手示意停下,他的耳朵微微颤动,如同敏锐的猎豹在捕捉猎物的踪迹。
“有埋伏?”云琪压低声音。
贺聪眉头紧锁,眼神中充满疑惑:“只有一人……但气息很奇怪,像是……”他的话还没说完,一道黑影如鬼魅般从树冠坠下,手中长剑直取贺聪咽喉。剑风凌厉,速度之快,令人猝不及防。
“飞影第三式!”云琪失声叫道,声音中满是震惊。这招‘影随形移”’明明是飞影山庄不传之秘,讲究以气驭影,身形如影随形,唯有庄主一脉的核心弟子才能修习,来人怎会使得如此纯熟?
贺聪侧身敏捷地避过,可来人剑锋一转,手腕轻旋便又使出第四式‘影叠千重’。剑光如汹涌的海浪,一重接一重地向贺聪压来,每一道剑光都带着实质的杀气,仿佛要将他彻底吞噬。贺聪连退七步,后背重重抵上一棵古松,再无退路。
“你是谁?”贺聪厉喝一声,同时手腕一抖,长剑出鞘,划出三道交织的虚影,正是飞影第六式“影分三光”。这一招以快制快,三道剑光分别指向对方的咽喉、手腕和心口,逼得对方不得不回防。“当——”两剑相击,火花四溅,刺耳的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黑松林中回荡,震得人耳膜发麻。
黑衣人突然收剑后跃,身形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稳稳落在三丈开外。他抬手掀开头上的兜帽,露出一张布满剑伤的脸——左脸颊一道长长的疤痕从眼角延伸到下颌,将半边脸都扭曲了。左眼浑浊发白,显然已经失明,右眼却亮得骇人,仿佛藏着无尽的阴谋与仇恨。
“原来是庹家庄的武术副总教头曲巍,你又想怎样?”云琪急道。
“我想怎样?你们杀死了庹家庄的庹副庄主和孙魃就想了结?此仇又岂能不报?”曲巍叫道,脸上的伤痕随着他的咆哮扭曲变形,参差不齐的牙齿在黑暗中泛着阴森的光。他用剑尖指向贺聪,声音怨毒如蛇,“就是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听说你得了路飞影的真传?今天我就要让你死得难看,让飞影剑法彻底断绝!”说着,他突然暴起,一剑刺向贺聪心口,速度和力量都比刚才更胜一筹,足以致命。
贺聪仓促间举剑格挡,却还是慢了半拍,剑锋划破他的衣襟,一道血痕在他胸前浮现,温热的鲜血瞬间渗了出来。然而,贺聪却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容中没有丝毫畏惧,反而带着一丝明悟的释然:“你刚才使的第四式,第三变招时手腕多转了半寸。”他缓缓举起剑,眼神中充满自信与威严,“飞影剑法最重要的是‘形影合一’,你的招式再像,没有神髓,终究是东施效颦,你还差得太远。”
曲巍的脸色骤然变得惨白,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被疯狂所取代。“胡说八道!”他怒吼着,剑光如暴雨般倾泻而下,招招狠辣,势要将贺聪淹没。
贺聪却不退反进,脚下踩着飞影步法,身形如风中柳絮般飘忽不定。突然,他手腕轻旋,剑在身前划出一道奇特的弧线——没有残影,没有风声,就像第十影那样轻飘飘的一剑。
这看似轻柔缓慢的一剑,却精准地避开了曲巍的所有攻势,直指他握剑的手腕。曲巍心中大惊,想要收剑回防,却发现自己的动作竟慢了半拍,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束缚住了。“噗嗤”一声,剑锋划过他的手腕,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溅落在地上。
曲巍的剑突然脱手,旋转着插入旁边的树干,剑身还在微微颤抖。他踉跄后退,右手腕喷出的血线,在地面上画出一道触目惊心的痕迹。“这……这不是……飞影剑法……”他惊恐地瞪大眼睛,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路飞影明明说过,飞影剑法只有十式,这是什么招式?”
贺聪剑尖抵住他的咽喉,声音冰冷如霜:“说,你的飞影剑法是从哪里学来的?”
“是……是……是葛汝民偷偷教我的。”曲巍脸色灰白,身体不停地颤抖,结结巴巴地说道。
贺聪眼神一凛:“我也教你一招,这是飞影剑法的第十一影。”手腕一送,剑锋没入三寸,“这一招也是我刚刚创的,也是为死去的师兄们讨的债。”
曲巍倒地时,眼中还凝固着不可置信的神情,仿佛到死都无法相信自己会败在这个少年手中。
贺聪拔出剑,转向呆立在一旁的云琪:“我们现在去鬼泣涧。”
琪却没有动,她盯着贺聪手中的剑,眼神中满是震惊与疑惑:“这一招真的是你刚刚创的?飞影剑法从未有过第十一式。”
“爷爷说过,剑法的真谛不在于招式,而在于心。”贺聪认真地说道:“我是飞影山庄的一员,守护山庄,传承剑法,这就够了。只要飞影山庄的精神还在,剑法就永远不会断绝。”
远处传来乌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