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一个她看着长大的娃，怎么能做出那样的事？
云洛简直悔不当初，用一只手缓缓地遮住了脸。
对不起，她实在没有脸出去见人了。
“柳仙师稍安勿躁呀，不要太过焦虑，毕竟……”白夜用一张最天真无邪的脸，说着最扎心的话，“你已经成为被众魔官联名抵制的惑国妖女了。”
云洛终于抬起头，虚情假意地笑笑：“真是多谢白前辈的安慰，我忽然觉得……好多了。”
“不客气，总不能平白受了你这一声前辈的称呼吧，都是前辈应该做的。”
白夜一张脸憋笑憋的通红，被云洛嗔了一眼，强行将顶上脑门的笑意给压了回去。
平静下来后，云洛意识到一些问题：“不对，我怎么会睡了这么久？”
“这我就不知道了。”白夜赶紧撇开责任，“当时你确实快醒了，夜溟幽就匆匆回了寝宫。谁知道，你又睡了过去，还一睡睡到了现在。”
闻言，云洛心下已经有了定论。
这事和夜溟幽脱不了干系，只是事已至此，再去纠结也没多大用处了。也幸好，她没有当场清醒过来。否则，她还可以表演个当场去世。
眼下，值得她头疼的事还有很多：比如，即将到来的大婚，又比如……程昱夏如今的下落与处境。
“前辈，有关于程昱夏的事，您现在可以告知晚辈了吗？”
白夜还是持着那轻佻的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程昱夏被我带回府中了，我让人给他仔细诊治了一番，都是些皮外伤，不足以致命。”
得知程昱夏被白夜带了回去，云洛一颗担忧的心放下不少：“多谢前辈，望前辈能好生照顾他。”
“这个自然。”
云洛莞尔一笑：“清歌相信前辈。”
“不过……”白夜惋惜地轻叹，“程昱夏那张脸，怕是再难修复了。多俊俏的美人儿！”
提到此事，云洛心中便是一片酸涩。
说到底，都是她思虑不周，才害得程昱夏落到如此地步。
那张与十五神似的脸，如今被划的面目全非，云洛光是想起，便一阵心窒。
一边的白夜将云洛的神色收入眼底，他明白程昱夏重伤必然会让云洛心中难耐。只是，有一件事却不得不说。
“我有一个疑问。”
这下，云洛终于从白夜眼底看到了些许正经之色：“但说无妨。”
“之前在水牢内，你不是易容了吗？那是你们人族修士的法子？”
云洛摇摇头：“是修习的一种能力不错，但算不上易容，只是敛去几分容貌。”
白夜将身子往前探了探，接着问：“那，达到什么境界可以像你那样？”
云洛不假思索地回答：“元婴境便可。随着境界提升，改变容貌的能力便会逐步加……”
话至中途，戛然而止。
慢着，程昱夏现今是何境界了？
云洛抬眸看向白夜，却见对方也是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自己怎么就忽略了这一层？
如果她记得不差，那么程昱夏，刚好是元婴境界。
所以，程昱夏为什么放着这个方法不用，转而选择了最残酷的一种——用石块亲手划坏自己的脸！
无论如何，云洛都想不通。
或许是事出紧急来不及思考？又或许，是程昱夏掌握这项能力不够娴熟？
可不管怎么说，以程昱夏那样谨慎小心的性子，断不会在危难时刻作出最优解的完全对立面！
还有，为什么，以程昱夏的能力，会被魔宫的区区几个侍卫抓到？
“可能，可能是我想多了。”白夜反过来安抚云洛。
然而疑心一起，便再难磨灭。
希望真的如白夜所言，是他们同时想多了。即便这个可能性……微乎甚微。
思索间，院外忽然传来一道道人声。
“跪见魔尊。”
听见渐近的脚步声，白夜猛地一个翻身弹坐起来，手脚利索地收拾桌面上的残渣。
可收拾到一半，夜溟幽就已经走了进来。
白夜弓着腰身，转头冲夜溟幽憨憨一笑：“嘿嘿～”
夜溟幽一张脸铁青，厉声问：“你怎么在这？”
“我……”白夜无措地挠了挠后脑勺，视线胡乱瞟着，忽然像看见了救星般对云洛狂使眼色，“我来看看咱魔域未来的尊后啊！”
夜溟幽依旧木着一张脸，显然这个说法不足以使他信服。
“啊哈哈哈，哈～”白夜干笑了两声，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云洛。
云洛将头扭向一边，看都不看夜溟幽一眼，说话像吃了枪子一样。
“无事与白前辈叙叙旧，怎么，魔尊将我囚禁在这儿，就连这仅剩的自由都要剥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