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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书库 > 长歌落日圆 > 二百九十四、赐死胡辇

二百九十四、赐死胡辇(2/4)

摇头,道“庸人自扰。”

    萧绰说“确实如此,所有的烦恼都是自找的,就如种荷一样,埋下种子,就埋下了烦恼,担心它不会生长,怕它长不大,嫌它长得慢,等它长满池塘,自己也老了,相形见绌,又哀叹时光飞逝,无端地烦恼由此而生。这些本与自己毫不相干,这是因为那粒种子是自己亲手种的,便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放心不下,生出许多烦恼。这就是命运,命运是由自己选择的。”

    耶律隆运大声说“不,不是人选择了命运,而是命运捉弄人。”

    萧绰叹道“也许,你说的是对的,这个我们不必争了,现在最主要的就是让自己快乐起来。”

    耶律隆运没有说话,看着夕阳落下去的地方,余晖映红了云彩,给它镶嵌了一道金边。

    萧绰说“有好多事,我们做着做着,就开始后悔了,觉得这不该做那不该做,这样做有错,那样做有错,以至于成了自己的一块心病,那又何必呢,既然做了,就有做的理由,或许理由不充分,但是在做的那一刻理由一定是充分的。朕当初离开你是有理由的(你不必这样看着我),后来又跟着你也是有理由的,,但是朕做了这些,就开始后悔,觉得不该那样做,这就是朕的心病,它一直折磨着朕,让朕十分痛苦。人总想追求完美,觉得这有缺陷,那有缺陷,常常为做过的不完美的事而耿耿于怀,这又何必呢?人有俊丑,,天有阴阳,万物都有生长的理由,有什么放不下的?”

    耶律隆运说“是啊,有什么放不下的?困扰人的只有两个东西,其一,是外部世界,其二,是人的内心。外部世界只是诱惑,内心才是烦恼的根源。烦恼的根源是情,情为何物?它是烈火,被其焚烧而觉得快乐;它是毒药,溃烂五脏六腑而称之为甘露;它是一条剪不断砍不烂的绳索,紧紧勒住脖子却称赞它五彩斑斓。明知道它是害人的东西,却为它痴,为它狂,心甘情愿地为它所困,就是放不下。”

    萧绰看着耶律隆运,耶律隆运一阵脸红,兀自笑了笑,抬头四顾。暮色苍茫,天空已经被云层盖满了。

    风越刮越大,乌云低低的压下来。

    “要下雨了,回宫去吧。”耶律隆运说。

    萧绰看着池塘说“朕该怎么办?你说朕该怎么办?”

    耶律隆运知道萧绰还在为胡辇的事犯难,说“太后,该下决心了。”

    萧绰叹道“朕一想到她与朕在这荷塘边嬉戏的情景,就于心不忍。”

    耶律隆运说“瘤子不割,终是祸害。”

    萧绰说“唉,她也是一个苦命人啊,她一出生就是为别人而生,被当成贡品送给别人,任人践踏,或许在别人看来她已经是人上人了,吃的是美味珍馐,穿的是锦衣貂裘,坐的是香车宝马,风光无限,不过她就是一个玩物。从进宫的那一刻起,她就不属于自己的,笑为别人而笑,哭为别人而哭,活得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做任何事情都反复掂量,唯恐有什么差池,她活得累呀,不甘心呀。于是绞尽脑汁,讨皇上欢喜,希望弄得实权,机关算尽,最终竹篮打水一场空,还搭上自己的一条性命,不值啊。”

    萧绰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脸红了,眼圈也红了。

    耶律隆运看着萧绰,她很悲愤,却又无可奈何,仿佛她哀叹的不是胡辇而是她自己。

    萧绰站起来,说“走回去吧。”一边说着一边走出亭子。

    一阵风吹过,几滴又大又亮的雨点落下来,只听到荷塘里崩崩崩响起来,像点燃了一发发礼炮一样,清脆而响亮。

    耶律隆运看了一眼天上,乌云越来越厚重了。荷叶都让风翻了一个个儿。天黑得很快,池塘对岸都有些模糊了。

    耶律隆运说“太后,我们走快点,大雨马上就要来了。”

    萧绰看了看天空,笑道“无妨,正好洗个澡。”

    话音刚落,大雨就落下来了,噗噗噗的雨滴,飞珠溅玉般地落在荷叶上,像奏响了一支明快而欢畅的晚曲。

    耶律隆运看着越落越大的雨,说“要不我们还是回亭子了躲一躲吧?”

    萧绰摇头道“不,这样很好。”遂不顾耶律隆运的劝说,走在雨帘里,瞬间,她的衣服被打湿了。

    耶律隆运见了,甚是着急,却又劝不动萧绰,忽然,看见亭亭如盖的荷叶,连忙跑过去,折了几支荷叶,盖在萧绰的头上。

    萧绰见头上戴着一顶荷叶,顿时,觉得有趣,朝耶律隆运笑了笑,说“这雨来得正好,想不到还得到一顶荷叶帽。”

    回到宫中,二人的衣服都已经湿透,耶律隆运担心萧绰着凉,不敢回家,一直等到她换了衣服,喝了热汤,才回大丞相府,换了衣服,又进入宫内探望,见萧绰没事,才放下心来。

    萧绰笑道“你如果不放心,今夜就别回去了。”

    耶律隆运说“都这么大的年纪的人了,还做小孩子的事,不怕——”

    萧绰说“怕什么?怕人家笑话吗?”

    耶律隆运说“不怕着凉吗?”

    萧绰笑道“放心,朕心里有数,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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