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交接处被一片混沌气雾罩着,那雾气浓得像化不开的墨,
不知道蔓延了多少里,透着股说不出的阴森,让人看一眼就心里发毛。
那雾气中仿佛隐藏着无数的危险与未知,让人不寒而栗。
草丛中,
两个人影正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
走在前面的是个老人,
满头白发用根木簪挽着,白须垂到胸前,穿一件洗得发白的灰色麻衣长褂。
他算不上鹤发童颜,脸上刻着深深的皱纹,
但眼神很亮,走起路来步子稳健,一点不像寻常老人。
他的背微微驼着,却仍保持着一种不屈的姿态,
仿佛经历了无数风雨却依然屹立不倒。
他身后跟着个女孩,
看着约莫十**岁,穿一件蓝色的碎花襦裙,乌黑的头发编成两条粗辫子甩在背后,发尾系着红头绳。
她胸前鼓鼓囊囊的,随着走路的动作轻轻晃动,透着股未经世事的青春气。
背后还背着个竹篓,里面装着些挖药的工具,晃悠着发出"叮叮当当"的轻响。
那竹篓里装着一把小锄头、几个布袋和一些草药,显示出她采药人的身份。
两人的打扮,活像是从几千年前的画里走出来的。
"爷爷,这幽魂草也太难找了吧?"
女孩抬手擦了擦额头的细汗,声音脆生生的,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她说的是最纯正的华夏古语,咬字清晰,带着股山间的清甜,仿佛是大自然的馈赠。
老人停下脚步,捶了捶腰,目光扫过眼前的杂草丛,叹了口气
"再找找吧。这东西本就稀有,也就禁地附近能碰碰运气。要是能找到,你娘的病说不定就有转机了。"
老人的眼神中透露出担忧与期盼,
他深知幽魂草的珍贵与难得,但为了女儿的病,再难也要找到。
"好吧!"
女孩点点头,眼神亮了亮,
"爷爷你先歇会儿,我去那边石缝里看看,说不定藏在那儿呢。"
她说着,
提起裙摆朝不远处一片乱石堆跑去,辫子在空中划出轻快的弧线,充满了青春的活力。
老人在一块平整的石头上坐下,
从怀里摸出个水囊,抿了口温水,
目光望着女孩跑远的方向,眼神里带着点担忧,又有些欣慰。
他看着孙女远去的背影,
心中既心疼又骄傲,这个懂事的孩子总是这样坚强。
才过了几分钟,
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尖叫,刺破了这荒野的宁静。
老人脸色骤变,"噌"地站起来,动作比小伙子还敏捷,几步就冲了过去,嘴里急声喊着
"欢欢!怎么了?是不是遇上毒虫了?"
他的心中充满了担忧,生怕孙女遇到什么危险。
等跑到女孩身边,
才发现她正站在一丛半人高的杂草前,脸色发白,手指抖个不停。
"爷爷……你看……"
她声音发颤,指着杂草丛深处。
老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乱草堆里,躺着个满身血污的男人。
不是猛兽,
老人稍稍松了口气,上前一步挡在女孩身前,沉声道
"你站着别动。"
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他慢慢拨开杂草,
在男人身边蹲下,先用树枝拨开男人额前的乱发,
又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手指停了片刻,
才转头对女孩说
"没死,还有口气。"
老人的眼中闪过一丝希望,尽管这个男人伤势严重,但至少还活着。
"啊?"
女孩惊讶地凑过来,看清男人的样子后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都伤成这样了还没死?"
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了震惊与不解。
眼前的男人浑身衣服碎得像破布条,从上到下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
深的地方能看见白骨,浅的也翻着血肉,
像是被无数把刀子割过。
伤口上的血痂黑一块紫一块,看着躺在这里少说也有一两天了。
换做村里任何一个人伤成这样,早就没气了——
这也是欢欢第一眼就把他当成尸体的原因。
那血迹已经干涸,与泥土混合在一起,散发出一股刺鼻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