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佑,不会……真被我说中了吧?”
沈仙佑沉默不言了一下,即便开口,也是就事论事。
“白仙姐姐,张千鹤这是在给咱们提醒,既然是密报,那就都烂在心里。”
“我也要加快迁都的效率了。”
南北两京之制,已经在内阁和六部九卿议了很多遍,但现在最为聚焦的一点就在于,新京究竟是在燕州,还是在江州?
士大夫们自然希望是在江州。
那里固然被沈仙佑血洗了一遍,但归根结底还是有一些基本盘在。
燕州就不同。
北方苦寒之地,莽夫愚者居多。
当然,最重要的是,燕、秦、辽、晋、暨五州之地,都是在沈仙佑的武力实控范围,那里的人都是听调不听宣的货色。
只听言王调令,不听朝廷宣旨。
因此,设新京于燕州,反对的声音并不小,可百官们也不明白,既然已经把太子妃扶上来了,为何还不剥夺言王府的批红权?
内阁首辅吕德炎一言洞穿其中症结。
玄京外围的军事布控力量,三千营、五军营、神机营都被沈仙佑实控,还有五城兵马司和锦衣司,也在他的手里。
一旦下旨剥夺,以沈仙佑的性子,绝不会管三七二十一,一定会在顷刻之间让玄京城天翻地覆!
百官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东宫身上。
希望太子妃能在这个时候真正站出来,与沈仙佑分庭抗礼,最好是能夺回一定的军事权,要不然六部中的兵部就是一个空架子,现在连兵部尚书都是沈仙佑的人!
在武英殿中,他们话里话外,都是这个意思。
但在此之前,陈云霓拿到了沈仙佑的一封信,这让她的内心十分惶恐不安。
站在江山社稷的角度。
新京,只能选在燕州!
陈云霓最好的处置办法就是说一套做一套,明面上对臣子们说,会尽力争取新京选在江州,陪都则定在燕州,并保留玄京城的一些实职衙门,用于牵制大玄西北的各方势力。
她实际上也是这么做的。
可在实际安排上,工部和礼部的官员逐渐被沈仙佑替换,且大批用于建造新京的材料开始从各地出发,去往的地方是燕州,并不是江州。
陈云霓只能装聋作哑,给沈仙佑打好配合。
敏锐的人已经感觉到,这是在温水煮青蛙,而且建造新京是假象,沈仙佑正在将一切可以用于战争的资源往北方转移。
三大营不知从何时起,开始了战争时期的备战状态。
锦衣司全面接管玄京城的安防事宜,五城兵马司彻底成了给锦衣司打下手的衙门,就连正在崖山督战的钦差大臣也被调了回来,从兼任兵部尚书变成了正任,而崖山道都指挥使许魄,成了崖山总督。
玄京城的氛围越来越不对劲。
沈仙佑在尽可能的抓住一切权柄!
当把这些事情都办好之后,他也才真正送了一口气。
……
言王府,深夜。
沈仙佑与白清寒坐在阁楼顶端,冒着寒风眺望着那金碧辉煌的皇城。
白清寒柔声笑道:“现在你爹……也不知是不是生死未卜,但起码玄京城在你的掌控当中,而过不了多久,你的新京就会在燕州拔地而起。”
“新京还是次要,我这么做也是担心那个杂碎真会拿着我爹的名义祸害江山社稷。”沈仙佑说。
“你是对的,稳住北方,就等于稳住了你的基本盘,我也已经传旨,让妖族大军做好准备,你真要兵变的话,我们就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席卷大半个大玄。”
“大半个可不行,祖宗打下的版图,我可不想在我手中缩小。”
沈仙佑目光继而转向正南方。
崖山道的战事也很奇怪。
当初是觉得,沈辰阳太过无能,占据着崖山道居高临下的地利,还让南乾军队打入崖山道。
许魄亲自领军后发现,敌军的军需甚至比崖山军还要优渥充足,而且那地方居高临下的地利,正在逐渐转换成劣势。
崖山一带,多山脉,少平原,从中原调过去的主力精锐也不适应当地的水土,且对一些刁钻的地形不太熟悉,在这个适应的过程中也吃了几场败仗,好在就是没让敌军再次打进来。
近期,许魄还算不丢言王府的脸,率军杀敌即将超过两万之数,都能称得上是大捷了。
沈仙佑想着,从越王沈灵秀那里调去一些钱粮用于嘉奖。
白清寒得知他的想法后,不禁笑道:“你这逮着你家老十八一个人薅羊毛,不怕他造你的反?”
“就是要看他造不造反,我是怀疑他也和南乾方面有着来往。”沈仙佑说。
“有情报?”
“对,锦衣司在南乾的线人来报,好像是有一批越州工匠打造的军械出现在南乾军队中,军械上的铭刻还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