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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留的雨滴从玉经阁的飞檐滴落,嗒、嗒、嗒,敲得他心头发紧。
“顾公公怎么还不来?莫非出了什么岔子?”小春子喃喃自语,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朱红门柱上的雕花。
“小春子……”
里面传出康宁帝的唤声,小春子急忙打起精神,推门而入,“皇上,奴才在呐。”
玉经阁内静得只剩下檀香燃尽的噼啪声,康宁帝斜倚在铺着明黄色软垫的宝座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悬挂的羊脂玉牌。
鎏金铜鹤嘴里衔着的香炉里,三炷香已燃去了大半。康宁帝的目光从《史论》上移开,转向了那扇半开半闭的窗格。
“几时了?”
小春子心中一颤,却又不得不答:“回皇上,已近午时了。”
康宁帝的眉头紧紧皱起,犹如一座沉稳的山岳,喉间发出一声低沉而又威严的冷哼。
“顾冲好大的胆子!朕召他前来,他竟敢让朕在此苦苦等待。”
小春子吓得一哆嗦,头垂得更低,连呼吸都放轻了。
康宁帝指尖在宝座扶手上重重叩了叩,目光如炬,死死盯着玉经阁的房门,那眼神里翻涌的怒意,似乎要将阁门烧出个窟窿来。
这时,一名小太监小心翼翼地进到阁内,弯身禀道:“皇上,顾冲觐见。”
康宁帝瞳孔骤然收缩,小春子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皇上,顾公公来了。”
“让他进来。”
“是。”
小春子来到门外,见到顾冲正站在台阶下,便急匆匆迎了过去。
“顾公公呀,您怎得才来?”
顾冲咧嘴一笑:“春公公……”
小春子见顾冲还有心思笑得出来,心急道:“皇上可是等了您许久,这会儿正恼着呐,您可要好好应对啊。”
顾冲微微颔首,整理了下衣衫,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玉经阁。
他一进阁门,便立刻跪地,恭敬道:“皇上恕罪,顾冲来迟了。”
康宁帝冷哼一声,“说,为何耽搁这么久?”
顾冲抬起头,答道:“皇上,我辰时便已经来了,只不过被一件不愉快的事情给耽搁了。”
“哦?发生了何事?”
康宁帝眉头微皱,心中的怒意转瞬被顾冲的话儿引走,取而代之的是满心好奇。
“适才雨水未停,我心急赶来面圣,却因挡了一位美人去路,被责罚在雨中跪了一个时辰,这才来迟,还请皇上恕罪。”
“你在雨中跪了一个时辰?”
康宁帝惊讶地注视着顾冲,顾冲点头道:“正是,若不然,我又怎敢面圣来迟。”
室内静寂下来,康宁帝的目光变得有些闪烁,缓声道:“你起来吧,此事朕过后自会询问。”
顾冲心中泛起一阵失望,他知道康宁帝是在宽慰自己,也不会为了此事去追究邢美人,不过凌贵妃已经替自己出了这口恶气,若是邢美人不知好歹去皇后那里告状,那皇后即使不想过问,怕也是不能了。
长春宫,邢美人跪在紫檀木宫阶下,金步摇歪斜在发髻边,鸦羽似的鬓发垂落,沾了泪湿的宫装揉出层层褶皱。
“皇后娘娘,那凌贵妃仗着身份尊贵,竟出手打我,还口出狂言,未曾将娘娘放在眼中,求娘娘您为我做主啊。”
邢美人碎珠子似的哽咽从唇间滚出来,混着殿角铜鹤香炉里飘出的青烟,散成一缕缕气若游丝的哀告。
皇后端坐于凤座之上,烛台的暖光在她珠翠环绕的脸上投下淡淡阴影。
她看着阶下那团抖得像秋风中残叶的人影,慢悠悠吐出一句:“凌贵妃素来与人无争,又怎会动怒打了你?可是你做了何事?”
邢美人闻言猛地一僵,泪眼婆娑地仰起脸,鬓边一朵珍珠绒花簌簌掉在地上。
她看见皇后凤眼中淬着的寒意,比这殿里的青石地还要凉,惊惶霎时攫住了她,连哭声都卡在喉咙里,只余下嗬嗬的抽气声,像只被捏住翅膀的蝶。
"娘娘......"她终于挤出一声气绝般的哀鸣,泣声诉着:“我不过是责罚了一个奴才,那凌贵妃竟为了一个奴才打我,妾身斗胆请问娘娘,难道妾身尚且不如一个奴才吗?”
皇后挑起凤目,眉眼间透着几分疑惑,“凌贵妃当真只为一个奴才打了你?”
邢美人泣声道:“我怎敢在娘娘面前谎言,当真只为此事。”
皇后没再言语,凌贵妃的性情她最是知晓,即便是对待下人,也断不会轻易责罚,更何况是殴打一位美人。
况且即便邢美人真的犯了过错,这后宫之事也应由自己定夺,凌贵妃岂会不知,她又怎敢僭越呢?
皇后觉得此事必有蹊跷,她心中充满了疑惑,却也想探知此事情原委:“来人,去将凌贵妃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