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冲将锦盒取来摆放在桌上,依婉好奇问道:“我见你自宫中出来便拿着此锦盒,里面究竟是何物?”
“自然是好东西。”
顾冲谨慎地打开锦盒,又将里面的黄绸缎掀开,那支单凤祥云钗便呈现出来。
依婉面色一惊,脱口道:“单凤流云钗……”
顾冲笑道:“你认得此钗?”
依婉惊讶地望着顾冲,问道:“这钗是皇太后心爱之物,你是从何得来?”
“怎会是皇太后,这是庆太后赏赐的。”
“庆太后……”
依婉凝视着锦盒内的凤钗,缓声说道:“难怪……这钗皇太后也有一支,我误以为是那支。”
顾冲呵笑道:“那就对了,此钗名叫单凤祥云钗,并非流云。”
说罢,顾冲将金钗取出,拿在手中细细端详。
只见这金钗尾端,嵌着一颗硕大的宝石,其色纯白,宛如冬雪。宝石下方,镂空雕刻着朵朵祥云,稳稳地将宝石托举起来。
“这白宝石属实难见,且又如此硕大,此钗当真是世间罕有。”
依婉也凑过来,颔首道:“,诚然,就连主子都没有这么好的凤钗呢。”
“公主没有,但是你有。”
顾冲将金钗放置依婉手中,“我将此钗送与你,你可高兴?”
依婉惊呆地不知所措,惶恐道:“不可,我怎能配得此钗……”
“谁说你不配得?”
顾冲嬉笑着凑过去,“你唤我一声夫君,可好?”
依婉将头低低垂下,羞赧万分:“我才不……”
“三弟,三弟。”
门外忽然传来顾天年的声音,顾冲急忙丢个眼神过去,依婉心领神会,迅速将金钗放入锦盒内。
顾天年夫妇步入房内,顾冲起身道:“大哥,可是有事?”
“你嫂嫂言说,梓钰误伤了这位姑娘,母亲遣我前来探望,伤势如何?”
顾冲看向依婉手腕,心疼道:“伤得不轻啊,我已为她敷上了金疮药。”
王碧瑶趋步上前,一脸歉意地说道:“依婉姑娘,我家弟妹产子之苦实难忍受,并无他意,万望你能体谅。”
依婉连连摆手,急忙道:“我自是知晓,又岂会怪罪于她。”
顾天年沉声道:“三弟,昨日你所购置的长命锁已送至府上,而今天顺亦已得子,父亲使我前来询问,可否将长命锁予孩子戴上。”
顾冲应道:“嗯,也好,大哥先去,我随后就到。”
顾天年点点头,向依婉微微点头,与王碧瑶一同离去。
“我去去便回,你若困倦,可先行歇息,不必等我……”
顾冲且去且说,话音渐行渐弱,留到最后,依婉却只将那句“不必等我”记得清晰。
她怔怔地回首,望着那间铺着月白色帐幔的床榻,帐幔半掩,露出里面乌木床架和叠得方方正正的被褥。
“不必等我……莫非,今夜他要与我同眠?”
依婉的心跳莫名加快,只觉从耳根一路蔓延到下颌,都染上了胭脂般的绯红,连耳尖都隐隐发烫。
她悄悄往前挪了半步,目光落在那方绣着鸳鸯的锦枕上,脑子里竟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顾冲的身影——今日夜里,这个人就要与自己并肩躺在这张床上了。
窗外刚好漏进几缕碎银似的月光,落在床榻中央。
依婉望着那片月光,仿佛看见顾冲熟睡时微蹙的眉峰,听到他清浅的呼吸声。她猛地捂住脸,指缝间泄出一声细若蚊蚋的嘤咛……
顾冲来到中院,两个孩子用簿锦被包裹着放在床上,一家人围聚在一起,其乐融融。
顾天顺见顾冲来了,忙招手:“三弟,快过来看看你侄儿。”
顾冲笑着走近,端详着襁褓里的孩子,小家伙脸蛋红扑扑的,正闭着眼酣睡。
王碧瑶取来长命锁,欣喜道:“三弟,此长命锁竟为金制,甚是精致,着实让你破费了。”
顾冲浅笑道:“自家人,嫂嫂不必客气。”
顾震业在一旁暗自颔首,顾冲的这句自家人,于他而言,竟比这新生的孩儿更为紧要。
“冲儿,你明日便要回去了吗?”
顾冲点头道:“正是。”
顾震业微叹一声,缓声说道:“你难得回来家中,本应多留你几日,可我知晓,你那里定是事情繁多。”
“嗯,秀岩已小有模样,此番回去,我要着重营商,发展经济。”
“甚好,若是需要银两,你便差人捎书信回来,家中尚有积蓄。”
顾冲轻笑点头,顾家的钱对他来说,可谓九牛一毛。不过顾震业能说出此话,他心中倒是欣慰。
“冲儿,你今日带回来那个姑娘,又是何人啊?”
顾冲挠挠头,讪讪说道:“她呀,怎么说呢,也算是顾家的人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