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逸?”
一见此人的模样,拂月当即变色,一只手已握住腰畔的剑柄。
一时间,兵刃出鞘之声不绝于耳,森冷的寒光将这大雄宝殿照的雪亮。
“诸位且慢动手!”
圆悯沉声一喝,面上仍是一派慈悲,但饱含雄浑内力的喝声却是不怒自威。
“夏先生既是老衲请来的贵客,老衲便不许何人在少泽山上对他动手!”
圆悯如此说道,同时又取出一份与众人手中完全一致的图纸,说道:“诸位手中的图纸也是经夏先生之手,才得已出现在诸位眼前。”
“哦?原来这都是夏逸的手笔?”
樊千花似笑非笑地咳了一声,悠悠道:“老夫本来还对这图纸将信将疑,可圆悯大师既说这图纸是出自夏逸之手,那老夫便是一万个不相信了!”
燕破袋忽然双目一睁,大笑道:“这可是巧的很!我本来也是不信这突如其来的图纸的,可是在我得知此图的作者居然是夏逸之后,那我便是一万个相信!”
樊千花瞪目道:“那老夫便要问问,燕帮主凭什么一万个相信?”
燕破袋道:“因为夏逸在屠魔大会上便已说过自己已经脱离独尊门,且从此与戏世雄势不两立!”
樊千花冷笑道:“燕帮主好歹也是丐帮帮主!一个独尊门魔徒说什么,你便信什么,说出去也不怕贻笑大方么!”
燕破袋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嘲讽道:“你这老叟若是觉得好笑,只管去笑!只不过老子这话可就放在这儿了,老子还就是相信夏逸!他就是说你是独尊门的走狗,说千手门是独尊门的分舵,老子也是一万个相信!”
“你……你!”
樊千花哪里想得到这位丐帮帮主竟是顽童心性,一言不合便口出如此恶言,盛怒之下竟是连退两步,双手已然隐入宽大的袖袍之中。
燕破袋面色一寒,冷冷道:“怎么?你这老不死的说不过道理就想动手?”
他“嗖”地抄起烟杆,追着道:“来来来!老子平生最爱授人于理,今日就给你好好讲一通道理!”
见状,夏逸只感到啼笑皆非,看着燕破袋那口出如簧的模样,竟仿佛看到了数十年后的袁润方。
只是好笑归好笑,他始终不能看着这两位加起来已超过百岁的老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讲道理”。
岂料未等他出言阻止,已听拂月怒喝道:“二位好歹也是名声在外的武林名宿,如两个小儿一般争论成何体统!”
但闻“呛”一声响,六尺余长的银缎剑已然出鞘,直指夏逸面门。
“夏逸,我倒是不知你是如何蒙骗圆悯大师,但我绝不会相信一个独尊门恶徒嘴里说的任何一……”
她话还未说完,又听殿中响起一道仿佛离弦之箭的刺耳嘶风声。
接着,便是“哚”的一声,拂月脚前已多了一柄剑——一柄倒插于地上的黑剑!
看到这柄剑,拂月与数位曾见过此剑的江湖老人登时面色铁青,齐齐随着黑剑飞来的方向望向殿口……
那里有一柄剑,一柄白衣如雪、目如寒星的“剑”。
“姜辰锋?”
在场中人大多参与过当日的“屠魔大会”,其中就包含了立于殿口的六人。
一见这当日剑压剑宗掌门唐剑南的一代新星,六人当场惊地连退三步,殊不知姜辰锋的眼里却根本没有他们这些人的存在,只是自顾自来到拂月面前,指着地上的黑剑说道:“你认得这柄剑?”
拂月瞪着他,没有说话。
其实她当然认得这柄剑,因为她的师尊当年就是死于此剑之下。
姜辰锋又道:“这柄剑的主人已死在我剑下。”
拂月这才双目圆睁,失声道:“你杀了怒剑十四?”
圆悯忽然上前一步,双掌合十道:“出家人不打诳语,老衲当日带领寺中弟子赶至成剑山时,正好撞见夏先生与姜少侠,而怒剑十四的尸体正在一旁,尚有余温。”
说着,他环视众人一圈,这才继续说道:“诸位同道不妨试想一下,假如夏先生是独尊门的恶徒,他何必要在独尊门围攻剑宗之际赶往支援?又何必要坐视姜少侠击杀怒剑十四而不顾?”
此言方落,邱晓莎又跟着说道:“当日屠魔大会落幕之后,我惊涛帮的弟子曾在泣枯林中发现一名独尊门恶徒的尸体。
经拭月掌门与唐掌门二位前辈反复验证,可确定那人便是戏世雄的左护法,也就是狂到老七的传人狂刀小八。”
听到狂刀小八的名字,在场中人纷纷为之色变——当年正是因为狂刀小八以“断水刀法”嫁祸于夏逸,这才促发了闲云居士师徒的冤案。
“狂刀小八的身上有多处刀伤,而致命一击来自于穿胸一刀。”
邱晓莎如此说道:“拭月掌门在目睹狂刀小八周身的伤口之后,当场断言此人必是夏先生所杀,所以我实在想不通夏先生若是独尊门的恶徒,他为何要帮我们除去这世间一大害!”